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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第2页）

&esp;&esp;“是大好了。”苏禧柔声回答，“多谢王……皇上关心。”

&esp;&esp;仿若因着习惯才差点将一声王爷喊出口，硬生生止住了，却又低笑一声。苏禧扭头去看赵雍，感慨般同他说：“那一日，才知……幸得不曾成为了拖累。”

&esp;&esp;“是我考虑不周，差点牵连你。”赵雍目光落在她的脖颈处，看不清楚，可想也知道，那疤痕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消去的。这阵子，他一直在考虑同她有关的事。

&esp;&esp;苏禧抿唇笑了笑，因为他们比着觉得连累了对方。

&esp;&esp;她笑说：“皇上是君子啊。”

&esp;&esp;赵雍望着眼前的人脸上笑容，心里斟酌着，后面的话要怎么说。从前他说，让她留下来，说王府是她的容身之所，原本是想让她跟着他，话出口方知不妥。

&esp;&esp;改口说是为了做戏，她信了。因而如今走到这一步，后面的事，又须重新考虑。她将他视作君子，不见其他心思，他拿捏不准，且那时要做的事还未做完……

&esp;&esp;两个人又坐着沉默片刻。

&esp;&esp;赵雍听见苏禧说：“妾身前阵子，遇到了一位师太。”他看过去，听她想同他说什么，心里隐隐的预感，“静仪师太十分善心，且也说过……愿意收留妾身。”

&esp;&esp;“皇上大业已成，无须如过去一般，妾身留下也无用处，还损毁皇上名声。”苏禧慢慢和赵雍道，“是想着，就此遁入空门也不错，原就是无牵无挂的人……”

&esp;&esp;她是在告诉他，她不想留在他身边。

&esp;&esp;赵雍听得明白，因为明白也什么话都就此被堵住了。

&esp;&esp;他哑声问：“已经打算好了？”

&esp;&esp;“嗯。”苏禧点一点头，“东西都收拾妥当，明日便打算动身。”

&esp;&esp;“这些日子，多谢皇上庇佑。”苏禧站起身，两步至赵雍面前，福一福身，“大恩不言谢，妾身日后定多多为皇上祈福，为大晋祈福，也望皇上……珍重。”

&esp;&esp;赵雍坐在宫殿外，看着宫人将她送出宫。苏禧留下的一个香囊，他握在手里，没有打开一样知道是什么。还君明珠……还君明珠，她果然不是不知，是不愿。

&esp;&esp;苏禧迅速从誉王府搬走，除去两身衣裳、一点银钱外，什么都没带。赵雍派几名护卫，暗中护送她找到那一位静仪师太，在庵庙里彻底安顿了下来。

&esp;&esp;自此，他们没有了联系。

&esp;&esp;甚至在告别之时，什么念想都没有留下。

&esp;&esp;如是过得约莫一年光景，阳春三月又至，赵雍微服出宫为散心。往常做王爷时，在外面风流做派，叫许多人认得这张脸，如今就有许多的不方便。

&esp;&esp;为了避开不必要的麻烦，赵雍乘马车到邺京城郊，却发现一处热闹的木棚。许多衣衫褴褛的百姓，齐齐整整的排着队伍，且耐心等待轮到自己，全然不急不躁。

&esp;&esp;赵雍命人上前询问情况，得知是有积善行德的师太在与人看病，不要银钱。听到这般答复，赵雍皱皱眉，心下一动，干脆也排在队伍的最末尾。

&esp;&esp;前边的人慢慢的变少了，到得近前，赵雍终于看清楚木棚里一方破旧木桌后坐着的那个人，意外又不怎么意外。几乎一年不见，记忆中的脸不曾模糊也没有变。

&esp;&esp;赵雍看一身青色长袍的苏禧，微笑着与人诊脉，十分温柔耐心。想要得到她的消息不难，但他没有刻意打听，更加没有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同她重新见面。

&esp;&esp;忽有一名年轻秀才手中捏着一张竹纸，快步行至苏禧的身边。赵雍瞧着她凑过去看秀才手里的东西，两个人离得极近。不知她轻声说了什么，引得秀才笑起来。

&esp;&esp;这样子，怎么看都有一些亲密的意思。

&esp;&esp;赵雍不由蹙眉，竟还能够想，她从来都没有对他这个样子过。

&esp;&esp;队伍排到了头，赵雍沉着脸，一撩衣摆坐在木桌前一把同样破旧的椅子上。他自觉将自己的手臂伸过去，眼瞅着面前的人怔一怔，到底抬眼望向了他。

&esp;&esp;苏禧更早就知道赵雍在这里，偏装作此时才察觉，对望一瞬，是满脸愕然。赵雍压下情绪，一笑问：“小师太怎么愣着，是不愿与我诊脉么？”

&esp;&esp;“自然……不是。”苏禧收敛表情，却似克制不住的，又偷偷多看他两眼。

&esp;&esp;她手指搭上赵雍的手腕，不再有笑，换上认真的表情。

&esp;&esp;“公子的身体十分康健。”苏禧一本正经和他说，“药方也不必开。”

&esp;&esp;赵雍又笑：“小师太当真瞧明白了？”

&esp;&esp;苏禧还未说什么，旁边帮忙写药方的年轻秀才先按捺不住了。赵雍衣着华贵，气质不俗，但凡有点眼力见也能猜得出他身份不俗，只是秀才不畏权贵，话说得硬气。

&esp;&esp;“这位公子——”秀才略微拔高音量，“许姑娘本意是好心帮穷苦人家看病，您这个样子找茬，实非君子所为！还请公子勿胡乱生事！”

&esp;&esp;赵雍眉头一挑，瞥向了苏禧旁边的人。

&esp;&esp;赶在这位九五至尊开口之前，苏禧抢先一步说：“刘公子，不妨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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