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蜚零的脸色顿时变了,想也不想地一手伸出来,粗糙的大掌掐上我的喉咙,几乎是从嗓子里憋出来的声音,“你说什么!?”“蜚零,你干什么!?”女子的大喝同时响起,衣袂快速地飘过我的面前,一掌打向自己的儿子,另外一只手扣上蜚零的脉门。蜚零快速飘退,那如铁钳般的手劲即便在克制之下,依然让我觉得颈项肌肤犹如火烧般疼痛。幸好蜚蒲出手快,不然我这自找死路的做法,可就真的把自己作死了。“她是你的妻主,你怎么能这样做!”蜚蒲满面怒意,面色紧绷。蜚零抽了下嘴角,“妻主?我什么时候承认过她是我的妻主?”“你嫁了,就是妻主!”蜚蒲一巴掌甩上蜚零的脸,清脆响亮中,我的心一抽,疼。俊美的容颜上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蜚零难得的露出了笑容,冷笑!“若不是你当年以杀尽我身边的人做威胁,我会嫁?”我在一旁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有半点心思的泄露。原来当年蜚零突然的远离,突然的不再坚持自己流浪的生涯,突然的出嫁,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若不是你最初看中她的能力,听信她会夺得那边族长之位,你会那么早定下这门亲事?我根本就是你手中的棋子,谁能让你觉得给族长带来利益,铲除族长的威胁,你就拉拢谁,甚至不惜随意地就把自己的儿子送出去,在你眼中,族长的利益高于一切,你的盲从让你从来没能看清真相。”蜚蒲又是一巴掌甩上,蜚零不躲不闪,脸颊高高肿起,蜚蒲怒喝道,“真相就是那女人篡族长之位,让天族分散百年,人人得而诛之!”蜚零眼中尽是不屑,“究竟谁篡位不必讨论,天族宗旨是什么:守护人间,保卫百姓。做到的人就是族长,与篡位有关吗?百年前究竟是谁挑起的战乱,究竟是谁没做到,您敢说吗?”他抛下话,转身飞纵而去。我指着他的背影,“蜚长老,拦下他,莫要让他出族。”以此刻蜚零的激动,我害怕他真的出族之后去天族,一旦让他落入雅的手中,我才真正的要内疚至死。“他走不了!”蜚蒲冷然地吐出一句,“机关那在族长归来之前,都是重兵把守,他出不去。”“那就好。”我缓下一口气。蜚蒲关切地看着我,“七叶姑娘,你没事吧?”“尚好。”我“苦笑”着,“只可惜蜚零太过倔强,难以亲近,刚才他还想杀了我呢,大概这妻主的身份,让他觉得耻辱吧?”“我看到了!”蜚蒲冷着脸,“我去废了他的武功,看他还怎么出手!”“不必!”我摆摆手,“这也算是蜚零的性格,我倒喜欢的紧,只是这两日他脾气不好,只需看管两日便好了。”蜚蒲无奈地叹了口气,“好,我看管他两日,过两日再送来姑娘身边。”我微笑着点头,将鱼竿抛入水中,蜚蒲满面歉意地告辞离去。目送着她离开,再看看钓钩上鱼儿傻乎乎地又咬钩了,慢条斯理的拎起钓竿,蜚蒲啊蜚蒲,你自己咬的钩,可怪不得我哩。☆、参悟之所参悟之所一日的等待,漫长而揪心。我不知道蜚零口中的那个传说是不是真的,即便是真的,会不会是参悟之所,我也不知道。直至夜半时分,独活带着我,悄悄地前往“圣泉”,不敢靠的太近,只能远远地看着。借着月亮的光芒,我发现头一日还哗啦啦喷涌的泉水,已经没有了那种猛烈的态势,而变得温柔了起来。水流变缓,逐渐的只剩一点点的水流,再到最后终于停止了。我心头暗喜,抓着独活的手,“看到没,真的停了。”“现在还不能下去。”独活冷静地回答,“水才退,下面定然十分湿滑,难以行走。”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按捺着性子,“大概,只能明日晚上再来了。”白天难以靠近,唯有晚上。那这样于我而言,即便找到了参悟之所,能够参悟的时间,也只有短短一日了。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人影夹杂着衣袂声,远远地就飘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数十人。“族长交代,守护‘圣泉’,这三日内,谁也不准离开‘圣泉’半步!”我的惊喜顿时消失殆尽,化为沉重,不断地跌落、跌落……这么多人的围守,就是个苍蝇靠近都会引起人的警惕,更不要提我和独活两个大活人了,参悟之所,讲究的是静心参悟里面的奥妙,而不是争夺宝藏,抢了就走。纵然能硬闯进去,又有什么用?参悟不了,一切都是多余的。数十人齐声高呼,“是!”火把瞬间燃亮,独活抱着我躲藏在树后,看着那一片灯火通明,将“圣泉”周围照的犹如白昼。雅果然对这里防范极严,不容任何人靠近半步。我皱起了眉头,想不出任何主意。机会就在眼前,奈何不敢伸手。任何贸然的行动,都会将我自己,将独活葬送在这里。一筹莫展,我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了这几个字的意思。就在所有人被蜚蒲安排着位置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警戒的钟声和大喊,“蜚零少爷硬闯出谷机关!”“该死的!”蜚蒲一声怒骂,“他一定是知道我将人都调来这里,想趁着防守松懈的时候偷跑,都给我把他逮回来,绝不允许他出去找那个畜生,抓回来给我捆好,扔在地窖里!”她一声令下,原本还未站齐的人迅速朝着大门前扑了过去,转眼间从这“圣泉”旁撤的干干净净。“走!”我对独活说着。这是唯一的机会,如果他们再回来,我就没有任何机会再进去了。蜚零这闯门,闯的时机太好了,太绝了,太赞了!希望……他能安然躲过蜚蒲的怒意。独活显然也明白不能再纠结于井壁湿滑或者其他什么了,双臂抱着我,脚尖一点地,瞬间掠到“圣泉”旁,轻轻一跃,跳入了井中。月正上中天,月光顺着井壁撒进来,脚下水渍未干,反射着月光,一片清亮亮的。他一落下,我就听到了水声,就连他怀中的我,都感觉到了衣裙瞬间被浸湿。这地底的水,冰凉异常,我忍不住地哆嗦了下。水还未退干净。独活尽量地将我举得高些,让我免于被泉水浸泡,而我的目光四处张望着,力求在最快的时间里,寻找到那所谓的暗道。如果找不到,一旦蜚蒲回来,只需要稍微靠近一点,我们这两只井底的青蛙立时就要无所遁形。光滑的石壁,闪烁着点点水光,我在抬头想要看的更清楚,可惜视线有限,无法看清那些细节。“独活”我叫着他,“放下去,上去看看。”他迟疑了下,摇头。“必须去!”我命令着他。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手中的我,顿时我的半个身体置于了水中,冰冷的水顺着腿弯一路满意向上,转眼到了腰身。从最初的冷,到冰寒,再就是麻木。我努力不让自己去想,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投注在了他的身上,视线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移动。他就像轻灵的狸猫,身体一攀贴上了井壁,手中的独活剑无声无息地插入到了井壁上,把自己挂在那,手指一点一点地摸索着。知道我在意,他摸的很细,我也始终注意着他,看着他从左到右,从上到下,几乎是以寸的方式摸过了整个井壁。他朝着我摇摇头,重新落入水中。这个结果让我很失望,视线再度寻找了起来。经过刚才那段摸索的时间,水又褪去了不少,此刻已经在我的大腿处了。我低头看着,既然井壁上没有,难道那开启的机关在下面?我想也不想,深吸一口气,整个人沉了下去,双手在井底摸索着。湿滑,常年被水流冲刷的井底光溜溜的,入手除了润滑的石头,冰凉沁骨,没有任何的凹槽。我地起身,换气,不死心地又一次沉入。将刚才我所有摸索过的地方又摸了一遍,还是没有,而独活也显然将水退去后的井壁也摸了一遍,当两人视线相对,他朝我摇摇头。没有,还是什么都没有。远处,已经传来了隐隐的脚步声,应该是那些人回来了,如果再找不到入口,我和独活都会被抓现行。急了,动静却小了,现在哪怕是溅起一丝水花的声音,都会让蜚蒲警觉。可是那剑槽在哪,在哪?而耳边,却已经听到了蜚蒲的声音,“依照安排的位置,谁也不许动,站好。”脚步凌乱,是各自在寻找着位置。而对我来说,几乎是最后的机会了。我闭上眼睛,在各种纷乱中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这一瞬间整个人彻底清晰了,身边的水流,每一个人的脚步,甚至连水波从小腿处慢慢消褪的感觉,都那么清楚。我猛地睁开眼,眼睛死死的盯着水面,不、准确地说,是盯着水面下的位置。暴露的井壁摸过,井底也摸过,可是这最后一截的井壁,没有!水能从这里退去,证明这里是有通道的,这么快的退散,这通道也绝不可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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