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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第2页）

&esp;&esp;两个女孩的影子在夕阳下斜斜地停了会儿，又不疾不徐往前走去。陈懿咕咚咕咚地喝，将额头碎发抹上去，“许老师故意等着笑我，我一去就看到他在走廊，看我在教室找了几分钟也不吭声。”

&esp;&esp;“后来呢？”周颜安静地问。

&esp;&esp;“后来他突然问我，‘你喜欢海绵宝宝吗？’，我才发现他手上有一串钥匙，钥匙扣就是我的海绵宝宝！”

&esp;&esp;杯中冰块胡乱地撞，清脆地响在周颜耳旁。

&esp;&esp;原本，周颜喜静，读本科时认识了陈懿，忽然觉得吵吵闹闹的女孩子也挺可爱，花不完的热情、用不完的精力，伤心起来总是一阵就过去。

&esp;&esp;才下午五点，太阳挂得高，周颜听得入神，杯中雪顶化成一滩奶白的浮沫。她不留神喝下一口，吞咽的动作微顿，嘴里黏糊的触感散成寡淡的甜。

&esp;&esp;周颜瘪嘴，捏着吸管随意搅一搅，找了校门口附近的垃圾桶扔进去。

&esp;&esp;接着听见有人喊她，“周颜！”

&esp;&esp;垃圾桶里的哐当声和陈懿的说话声一齐停下，两个女孩回头找声音的主人，看见顾励风三两步从人群中出来。他穿着红色球衣，短刺般的寸头，干净利落地站着，面上却带着点羞赧。

&esp;&esp;这回，影子变成了三个人，周颜闲步往校外走，不紧不慢的，并不急着问顾励风想对她说什么。

&esp;&esp;走到校外小道的虚无

&esp;&esp;◎她不知道该对谁说，这种日子很虚无，常让人怀疑生活的意义。◎

&esp;&esp;天快亮时，周颜朦胧醒来一次。裴昇的胳膊压在她腰上，将她箍得紧，周颜翻身不得，梦见自己被一把沉重的铁锁封住，一辈子出不去，吓得惊醒。

&esp;&esp;醒来时，窗帘漏进青灰色的天，莆园荷塘里远远传来青蛙的叫声，外面有风，树叶索索响。

&esp;&esp;她悄悄回头，眼睛并未完全睁开，迷迷糊糊看见裴昇熟睡的脸。

&esp;&esp;昨晚做了太久，清蒸鲈鱼回锅再蒸，已经不是她期待的甜，鱼肉干涸后被水汽强行洇湿，周颜吃了一块，咀嚼得越来越敷衍。

&esp;&esp;餐桌上没有几句话，周颜记得他拿着筷子停了停，擦擦手打开亮起的手机，起身往书房去。离开也不用刻意报备一声，裴昇走动的痕迹只带来一阵风，拂到半干的鱼肉上，油膜结成一张薄膜，被周颜的筷子戳破。

&esp;&esp;他不是重欲的类型，日常事务又繁忙，不会天天做，更不会一天做两次，周颜吃完最后一口米饭，回房间敷面膜。

&esp;&esp;房子静得很，周颜陷进被窝里，床单凹陷的纹路是此前欢爱的回放。她躺回凹陷里，听见风吹树叶，耳边像有支催眠的沙锤，摇摇晃晃把她送进梦境的迷雾里。

&esp;&esp;倦意堆叠上来，她的眼皮越来越重，分不清虚实的边缘，感觉身体滚进滚烫的海。

&esp;&esp;外面的风声、水声化成一团烟散开，裴昇的呼吸声则逐渐清晰地游进她梦里。

&esp;&esp;醒后又睡了三四个小时，周颜听见吹风机的声音，意识逐渐清醒。她翻了身，睡眼惺忪地往窗外看，窗帘被拉开，一大块橘粉色的云飘在玻璃上，太阳已经很亮了。

&esp;&esp;浴室门咔嗒一声被推开，裴昇穿着浴袍走出来，半干的短发耷拉在额前，把他身上干巴巴的冷淡味儿淋湿，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柔和。

&esp;&esp;照他的习惯，这会儿大约是晨跑回来冲凉，这说明现在不过才早上八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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