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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3页）

&esp;&esp;“这小孩儿小时候皮得很，从小就不服教，我记得他也就八九岁的时候，就跟大他好几岁的学生干架，俩鼻孔都哗哗地流着血还骑人家身上狠命地揍人家，最后他爸妈没办法，给他硬扔到了我家。”沈识檐看了眼琴行的牌匾，眨了眨眼睛，“我现在都记得，他刚开始跟着我母亲练琴时的样子，明明不情愿，还假装特别喜欢。”

&esp;&esp;“为什么？”

&esp;&esp;沈识檐收回目光，弯了弯嘴角。

&esp;&esp;“他比较喜欢我母亲，小时候总蓄谋要进到我们家给我当弟弟。”

&esp;&esp;由于比较清冷的性子，孟新堂平日不大会去主动关心别人的情绪，但他并不算是个粗枝大叶的人，当他愿意去观察一个人的时候，能看得很细致。此时，他就敏感地觉察到，沈识檐在提起“母亲”时，突然沉静下来的情绪。

&esp;&esp;心中有不好的猜测，但他没有贸然询问。

&esp;&esp;突然响起来的铃声打破了寂静，孟新堂说了句“稍等”，接起了电话。

&esp;&esp;沈识檐安静地坐在一旁等着，因为车里没有别的声音，外面也足够安静，隐隐约约地，他听见了听筒中传来的声音。他皱了皱眉，向孟新堂看去。

&esp;&esp;是一个女孩，在边说话边哭。

&esp;&esp;孟新堂的脸色已经很明显地不太好，他拧着眉毛，握着方向盘的手收得越来越紧。

&esp;&esp;“别哭了，我现在过去接你。”

&esp;&esp;车里重新回归了安静，孟新堂转过头来，对他说：“抱歉，出了一点事，我现在要去接一个女孩。”

&esp;&esp;沈识檐知道一定是有什么很麻烦的事情，才会让孟新堂临时改变原本的计划。他赶紧点点头，说道：“没关系，着急的话把我放在前面的地铁口就可以了。”

&esp;&esp;孟新堂抿了抿唇，叹了一声气。

&esp;&esp;车子转弯的时候，孟新堂却忽然又改变了主意。

&esp;&esp;“如果你没什么事，也不觉得麻烦的话，我们可以照样一起吃饭，不过或许要加入一个需要被开导的小姑娘。”孟新堂顿了顿，“老实说，我猜她现在情绪会很糟糕，我不擅长安慰人，也想向你寻求一些帮助。”

&esp;&esp;沈识檐似是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其实我也没什么经验。可以问问是因为什么吗？”

&esp;&esp;遇上一个红灯，孟新堂停下了车。

&esp;&esp;“你也知道，这阵子我一直在休假。其实并不是什么自愿休假，我参与的一个项目，一位掌握很多情况的前辈在半个月前失踪了，一直都没有找到。他的密级很高，如今失踪，基本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已经被挟持出境，生死不会再明，二是……”

&esp;&esp;前方的指示灯变绿，孟新堂开车向前走，在短暂的停顿之后继续说：“叛逃。”

&esp;&esp;这两个字出来的时候，沈识檐的心头都是一紧。

&esp;&esp;“无论哪一种，都已经不可挽回。

&esp;&esp;这是沈识檐从没接触过的问题领域，他从没有在这个所谓的“和平年代”，思考过挟持、叛逃这样的事情。

&esp;&esp;“他今年已经六十五岁，无论专业技能还是人品，都值得钦佩，没有人相信他会是叛逃。可是各方的追查都没有查到任何线索。刚刚打电话的女孩是他唯一正儿八经收的学生，之前的一段时间她一直在进行封闭作业，今天刚知道这事，又听到了一些关于处理结果的风声。”

&esp;&esp;沈识檐沉默片刻，用有些沉重的声音问：“什么风声？”

&esp;&esp;“事关重大，按照规定，只能按照最坏的情况来安排后续的工作。”

&esp;&esp;最坏的情况，那位前辈叛逃，有关机密已经泄露。

&esp;&esp;沈识檐闭了闭眼。这样的处理，真的是再残忍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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