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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去瑞亚那边以后,就只能周末回来干她了。走之前,一定要多来几次。
&esp;&esp;“李总,上次的审批下来了”。
&esp;&esp;李哲正走神,临床试验审批处的叶处长,往后探过身子,隔着中间的杨处长,俯身跟他说道,眼神里带着些期待。
&esp;&esp;李哲往前凑了凑,“叶处工作效率就是高”,说着,拿起酒瓶,往杯子里添了些酒,微笑着端杯迎向,“我敬叶处一杯”,“敬叶处长的敬业与认真”。
&esp;&esp;宴席间,桌上饭菜仍然保留着上桌时那份华丽格调。众人已喝得晕头转向,沪语和普通话交杂,说着一些平时不敢说的实话,与假话一起鱼目混珠。
&esp;&esp;但他不能醉,要保证把每个人都平安送到家。看着他们上头,观察着,防范有人真的酒后失态,待大家宣泄一会后,找个合适的时机,自然地结束掉酒局,然后把每个人送上车。
&esp;&esp;所谓担当和责任,说起来都是很大的好话,真正做起来,却需要每分每秒的警惕,往往看起来没那么潇洒。
&esp;&esp;所以梁明从很早就认识到,她能独善其身,即算完成了作为一个人的使命。总令世界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变得更不好。但,事实上,这个社会怎么运转事实上跟大部分人都无关。人性的卑劣,机制的固化,注定了人类发展就是一场以牺牲大多数人换来表面歌舞升平的悲剧。
&esp;&esp;这一点,孙园力深以为然。
&esp;&esp;时代裹挟下的个体,能做什么呢?井底之蛙他可能也知道外面的天空很大,但跳不出去,他能怎么办。蝼蚁也要活着,尽量当一只不太烦人的蝼蚁。
&esp;&esp;而她此时正暗恋的那个人,那个笑起来很阳光的大男孩,似乎还不太明白人类生存法则的残酷性。如同鸡同鸭讲,他看到校园里的四角天空,听到一些肮脏事,也只会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甚至有时会站在上帝视角,凭他十几年来被教导的道德准则,在心里定下角色好坏。
&esp;&esp;这是学生特有的,难得的桀骜与纯净。上班后,现实会一点点地,或者是颠覆性地,潜移默化地推翻以往深信不疑的法律与信条。
&esp;&esp;她喜欢胡浩瀚,即便有时候觉得他挺蠢的。
&esp;&esp;那天,最后一节网球课快要结束,想着以后再也见不到他,捡球时,她悄悄走到他身后,拍拍他的背,问,“能加个微信吗”?
&esp;&esp;这是她最勇敢的一次。
&esp;&esp;她害怕这是最后一次心动。
&esp;&esp;胡浩瀚是一名物理系的大二学生,比他看上去要更像书呆子。微信上约他出来吃饭,半天才回了句,“嗯嗯好的”。
&esp;&esp;她也是个书呆子,因而喜欢这样的人,木讷又没有攻击性,不会对别人有太多期盼和要求,相处起来舒适自然。
&esp;&esp;梁明也是这样的人,和她一样,甚至比她更甚,所以她们两成为朋友。
&esp;&esp;只有他们这样的人才能感受到木讷的可贵。
&esp;&esp;不是反应迟钝,而是不在乎。
&esp;&esp;“你们班有多少人?”她一边拆筷子袋,一边问他。
&esp;&esp;“39个”。
&esp;&esp;“有多少个女生”?她拿着筷子,砰地把消毒碗碟外面透明薄膜戳破,与脸上的少女神态有些违和。
&esp;&esp;“15个”,这个害羞的大男孩端起矮胖的不锈钢茶壶,看着她问,“要烫一烫吗”?
&esp;&esp;“不用了”,孙园力笑得有点羞涩,“我没有这个习惯”。
&esp;&esp;“哦”,他放下茶壶,抬眸看着她,带着学生特有的青涩,“我也不爱烫”。
&esp;&esp;“学校里应该也开网球课吧”?孙园力扎着马尾,褐色的碎发浮在额前,托着腮,认真地看着对面的大男孩。
&esp;&esp;他穿着件灰蓝色冲锋衣,黑压压的短发茂密,带着副黑框眼镜,眉宇之间有股精神蓬勃的少年气。
&esp;&esp;“开的”,被她盯的有些不好意思,胡浩瀚脸红,“只是太难选了”,“没选到网球,就自己出来学了”。
&esp;&esp;他会礼貌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话,清瘦的窄脸,即使不笑,也有两个深深的酒窝,让人觉得无比真诚可爱。
&esp;&esp;夜色降临,霓虹灯渐亮起,大排档里,坐满了宾客,服务员急匆匆地端着盘子穿梭而过,热闹烘热了城市。
&esp;&esp;她想,如果能晚生6年,与他坐在这里,他们一定会很登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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