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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节（第2页）

&esp;&esp;其他人，如钟祥、如皇帝、如朱勋甚至等等人，他们也有这样的条件，但是他们爬到这个位置上吃过太多的苦，受过太多的挫折，他们有许多亲人死在路上，这些经历消磨了他们一些无谓的自大。纪炳辉太顺利了，唯一的不顺是皇帝没有满足他全部的欲望，而不是受什么损失。克制自己需要太大的毅力，这个东西纪炳辉没有。

&esp;&esp;想想以后，如果能进入政事堂，整个天下就会像一个赤裸的美人在她面前玉体横陈。公孙佳一时心神旌荡，将纸的边都抓皱了才稳住了心神。轻轻呼出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册子，回头想对元铮说什么，却发现了单良：“先生来了？”

&esp;&esp;单良不知何事，微有紧张地问：“君侯，出什么事了？”

&esp;&esp;“好事，”公孙佳笑得明媚极了，“等他们来了，咱们一起合计下文——有叛乱，纪宸称病，我向陛下请命出征。”

&esp;&esp;“什么？！”惊叫出声的是刚赶过来的荣校尉。

&esp;&esp;荣校尉如今总掌着一些相关的事务，他刚探得叛乱的消息，又接到公孙佳的征召，正想过来一起汇报了，到了门口就听到这个！四下一看，小林、小张、小姚都不在，只有一个元铮，荣校尉理所当然地瞪着元铮。

&esp;&esp;元铮一脸的无辜样，不晓得自己干了什么错事。想来想去，也只有公孙佳说要请命出征这件事了。公孙佳要出征，元铮也是很惊讶的，他想了一下，也只有进宫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变故。不知端底，他依旧保持着沉默，心道：我总跟着她就是了。

&esp;&esp;元铮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点热。公孙佳跟他说话，就很喜欢捏他的下巴，他就学会了一条——只要公孙佳不高兴了，他就先跪为敬，接下来不是托着脑袋就是捏起下巴。

&esp;&esp;看到元铮不说话，荣校尉更生气了，有心说他两句，薛维等人又陆续来了。薛维进来的时候说：“轮值巡逻的人都安排好了，哪怕有兵攻打，也能拦得住。”

&esp;&esp;他说这个话是有缘故的，丁晞受伤之后，公孙佳是不得不将他一家四口接过来安置的。头几天，还有些奇怪的人探头探脑，被薛维、小林配合，按住了几个。都是些京城的无赖，公孙佳一股脑将他们塞进了京兆的牢里。

&esp;&esp;公孙佳道：“都坐！有件事要你们群策群力。”

&esp;&esp;她已决定了要出征，大略也定了下来，她就是居中主持、协调各方关系，直接领兵上阵的还是要靠这些人。刚才她看了一眼军报，闹事的地方不大不小，匪类藏进几府交界的山里，机动灵活，影响到了几府。

&esp;&esp;公孙佳需要让这些有经验的人给她确定一下大致需要多少人，干这个事，薛维、单良等跟过公孙昂的人甚至比钟保国要更在行。因为公孙昂主要干两件事：一、境内剿匪，二、边境与胡人对杠。钟保国是打天下的时候出战更多些。

&esp;&esp;阿姜张张口，又咽了下去，是荣校尉说出了阿姜想说的话，荣校尉说：“您千金之躯，为何要涉险？若是定策，庙堂之上就够了。”

&esp;&esp;薛维道：“那如何能与杀敌比功？”

&esp;&esp;单良道：“老薛这说的也有道理。何况，咱们要在军中有自己人，不能总把自己人送到别人手底下出傻力气。如今安国公出征得也少了，钟驸马也是，将人给了别人，谁会珍惜？不用几年就该耗光了。”

&esp;&esp;公孙佳则说：“阿荣，自阿爹过世，有多少算计冲着我来？只有染血的双手才能阻断一切阴谋，必须是我的手染上血，才能震退宵小，我也才能有力气与死敌对阵。”

&esp;&esp;荣校尉道：“纪氏？对付他们，朝堂之上足矣！他们已见弃于天子！”

&esp;&esp;“世人看司空和外公之争是权势之争，怕他们俩的人怕的是太尉、司空的名头，却忘了这头衔是因何而来。十多年了，他们太久没有杀人了，人们忘了他们身上的血腥味。外公不能视事了，司空可还康健得很。当朝再没有另一个臣子有外公的血腥味了。我多少得让自己沾点味儿。”

&esp;&esp;单良也是支持公孙佳出征的，他对荣校尉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君侯的身体确实不能上阵杀敌，可你别忘了，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就不会发生的。现在吃些苦头，是免得以后受苦。你也不想想，烈侯留下的部将被欺负得有多惨！再这么下去，君侯就要没有倚仗了。咱们也甭说那些虚的人，手里有兵，将士听你的，你才配说话！君侯现在倚仗的是陛下，陛下已老。且陛下看重君侯，好有一半儿是因为烈侯遗泽。遗泽从何而来？从来军功最重！日后相争，你出一张嘴，别人出一把刀！手上无兵，李铭的昨天，就是你的明天了！”

&esp;&esp;荣校尉道：“君侯还年轻，恐怕也争不过纪宸。”

&esp;&esp;公孙佳笑了：“他称病不朝，已然败了。”武人只是一柄刀，持刀人永远只有一个。

&esp;&esp;单良也笑了：“跟陛下撒娇，以为自己是个什么样的美人儿吗？”

&esp;&esp;公孙佳道：“美人也不行。江山面前，美人不值钱的。”用武将最重的是什么？不是勇武，是“安全”，得能让上位者放心，相信这把刀不会划伤自己。公孙佳能说动皇帝，将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变做可能，就是抓住了这一点。自己或许不是最能打的，但是公孙家的忠心一定是能够让皇帝放心的。更重要的是，纪氏太不让皇帝放心了。

&esp;&esp;皇帝肯定能找到一个同样能平叛也同样忠心的人，比如钟氏、朱氏，但是，他们的年龄与眼光，公孙佳敢说都不如自己。她心里有数，如果钟家有跟钟源差不多的生手

&esp;&esp;公孙佳穿过含义不同的种种目光，跟着宣旨的宦官进入了偏殿。

&esp;&esp;她知道，这事儿成了一大半儿，剩下的就看她如何在皇帝面前应对了。

&esp;&esp;皇帝对着一幅巨大的地图深思，双手背在手里，手里握着一枝细竹，竹枝淡黄像是经常抚摸，表面泛起一层柔光。公孙佳在他身后站定，没来由有些激动。

&esp;&esp;皇帝慢慢转过身来，说：“过来看看。”

&esp;&esp;公孙佳事先有所准备，照她爹部将的说法，这一场剿平匪类场面不算大，搁公孙昂刚刚发迹的时候兴许算个事儿，现在对公孙家来说并不难。公孙佳以自己的眼光来看，他们提供的办法也没有什么毛病。

&esp;&esp;站到皇帝身边，皇帝问她：“你打算如何进剿？”

&esp;&esp;公孙佳也就把这些部将说的步骤给讲了出来，她这也是拿皇帝来验证一下这些家将们的本事有没有忘，相较家将，她更信任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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