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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第2页）

&esp;&esp;房门推开，一眼便看见面色凝重，负手而立的叶嵘。段奚一早追随卫驰左右，和叶嵘亦是相交多年的旧友，如今这般，他心里也不好受。叶忠已死，承受苦难的终究还是活着的人。

&esp;&esp;“今日之事我早有预感，知道年夜饭中下了药，没吃几口，”昏暗烛火中，叶嵘低着嗓音道，语调中听不出情绪，“段奚，我知道做错便该承担，我不怨什么。”

&esp;&esp;段奚点头，叶嵘是他们三人中年纪最长，也最沉稳理智的。但面对父亲之死，即便再理智的人，能说出这一番话也实属不易。

&esp;&esp;“将军已下了军令，说是今日什么都未发生过，镇北军中，一切如常。”对于叶嵘，他没什么好隐瞒的，“最多再过半个时辰，我便会带兵撤离，所有一切皆与往常无异，待年节过后，你依旧可以去兵部上职。”

&esp;&esp;叶嵘点头，若卫驰想要追究，不会只带这么些人手前来，且还是按兵不动地守在屋外，连刀都未拔一下，他担心的并非此事，而是其他。

&esp;&esp;“实不相瞒，我担心的是婉怡。”夜色中，叶嵘的声音放得很低，即便如此，仍掩不住他语调中的担忧，“婉怡那孩子，性子执拗，怕是得闹上好一阵子，我是怕，怕她会做出什么偏激之事来。”

&esp;&esp;段奚默了一瞬，此言非虚，叶婉怡的性子闹腾是必然，眼下将军烦心的事情可多，她这一闹腾，且不说根本无用，就怕是闹狠了，惹毛了将军，耽误的是她自己。

&esp;&esp;“段奚，你我二人相识也有十年了吧，”叶嵘直视前方，抬手搭在段奚肩上：“我今日找你，是想同你说，能否劳烦届时帮着照看一二。”

&esp;&esp;段奚努了努嘴，这个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是他不想帮，而是叶婉怡的性子他也对付不了，除非直接将人打晕，不然他又如何帮得了？

&esp;&esp;“其实，我一早便知你对婉怡的情谊，只是碍于她钦慕卫驰，故不敢表达出来。”见对方没有应声，叶嵘开口道。

&esp;&esp;段奚已是二十有二的年纪，却迟迟不愿成婚，知道他远在家乡的老母亲曾多次催促过他成婚，却都被段奚以各种理由挡了回去，甚至端出个不知从哪来的表妹来做挡箭牌，日日挂着个藕粉色剑穗四处招摇。

&esp;&esp;“你别瞎说。”段奚被人戳中痛处，忙矢口否认。

&esp;&esp;叶嵘只当没有听见：“父亲此生最放不下的，一为亡母，二为军中旧事，除此之外，便唯有婉怡了。”

&esp;&esp;“如今前两件事都已了却，唯有末尾加了一小段，麻烦追更的小可爱得重看后半部分。

&esp;&esp;为了保住我为数不多的末点，还是决定咬牙更新，大半夜地写了一章，啊我的头发！

&esp;&esp;熬夜伤身，切勿模仿，周一还是照常更新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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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将军府西侧角门，随时恭候◎

&esp;&esp;这一场雪，断断续续地下了三日，直至正月初二，方才停歇下来，皑皑白雪为肃穆清冷的宫墙又多添了几分冰冷之感。

&esp;&esp;今年宫里的年节，与往年稍有不同，可谓喜悲各异。从前最得盛宠的二皇子，如今仍被软禁在宫中，多年盛宠不衰的淑妃，头一次遭了冷落。先前从未得皇帝亲眼的三皇子，头一次风头正盛出现在新春宫宴之上。太子解了禁足，得到的却仍是皇帝待他不冷不热的态度，若说得皇帝亲眼，除了解禁足外，旁的什么都没得到，可若说不得皇帝亲眼，又仍稳坐太子之位。

&esp;&esp;帝王家的关系，永远是先君臣后父子，宣文帝向来讲究制衡之术，不喜一方独大，只要想明白了这一点，便没什么不能解释的了。

&esp;&esp;接连下了三日的雪，上京的天气一下便彻头彻尾地寒了下来，尤其入夜之后。

&esp;&esp;寝殿内烧着融融炭火，宣文帝一身明黄寝衣，正在殿内翻着一册旧书。

&esp;&esp;寒风凛冽，呼啸在窗外，风声算不得大，听着却觉分外刺耳。宣文帝将手中书册阖上，转而抬手捏了捏眉心。

&esp;&esp;听到阖书的声音，站立在殿中一角的明公公连忙上前服侍：“陛下可是要安寝了？”

&esp;&esp;“眼下什么时辰了？”宣文帝问道。

&esp;&esp;“回陛下的话，亥时刚过。”明公公双手接过宣文帝手里的书，恭敬回道。

&esp;&esp;“今日外头的人，跪了多久？”

&esp;&esp;明公公心里咯噔一下，身为陛下近身服侍之人，他当然知道陛下口中“外头的人”指得是淑妃娘娘。自二皇子出事被软禁之后，淑妃虽未遭罚，但却肉眼可见地收到了冷落。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后妃虽不得干政，但前朝后宫一直以来都是有着某种密不可分的联系，二皇子做了如此之事，其母淑妃在后宫的境遇必然也不会好。

&esp;&esp;淑妃自己也明白自己的处境，开始时对二皇子所做之事只字不提，从未在陛下面前开口求过情，直到一切尘埃落定，宣文帝未在朝臣面前直指二皇子意图谋逆之事，且处决至今未下，淑妃方才有所动作。

&esp;&esp;从除夕开始，淑妃便日日脱簪待罪，跪于寝殿之外，一跪就是数个时辰，一连三日，宣文帝都未曾开口问过，直到今日……

&esp;&esp;“回陛下的话，已然有三个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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