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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纳德亲王的招贤令上写着，招募边境军不限制出身、性别，只限制大致年龄（从性别分化后到老得不能跑步举剑前）；骑士团候选人只要求占“身为alpha”和“贵族出身”之中的一条，不必经过正规骑士训练（也就是作为骑士侍从受一名正式骑士教导多年），通过测验后即可成为荣光骑士团的一员。在正式军只收alpha或异能者、骑士团只收贵族alpha的过去，身为beta的汉克根本没机会来碰运气。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哄笑，汉克警惕地退开一步再回头，只见大胡子难以置信地指着金发年轻人，大叫道：“了不起的战士？你瞎了？那是个oga！操，oga怎么混进来的？”

他这一嗓子把半个广场的人都叫住了，嘈杂声立刻停了一半，另一半也为突然降低的音量莫名其妙地闭上了嘴巴。人声鼎沸的广场上，忽然间只剩下窃窃私语，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这里。

“亲王殿下的招贤令并未禁止oga参加。”年轻人平静地说。

轰的一声，所有声音又炸了回来，比之前更响亮，好像有人捅了蜂窝。汉克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自己漏了的居然是这个。

beta们对性别的气味都不敏感，可alpha和oga这么一目了然的东西哪里还需要闻？alpha有alpha气概，穿着方便动作的轻便服装，健壮高大又好斗；oga温柔又娇弱，矮小，与长裙、香水和孩子为伴，体格或娇小或丰腴，反正绝对和“健壮”、“战士”无关。你说面前那个战士是oga？你不如说汉克是个oga呢！

“一个oga来战场干什么？你们家的alpha都死光了？”大胡子摇着头，目光露骨地从头打量到脚。完全不像oga的oga不为所动，只是平静地回答：“我来争夺加入荣光骑士团的名额，和诸位一样。”

大胡子瞪大眼睛看他，与身后的同伴一起狂笑起来。“他……他说要加入骑士团！”他们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还‘和我们一样’！哈哈哈哈哈！听听！oga！回去给孩子喂奶吧！”

这已经是严重的冒犯，足以让这位oga的alpha亲属提出决斗。但显然这位年轻人孤身前来，并没有任何同伴，汉克已经明哲保身地往旁边退开了。征兵的广场上聚集着足够多的闲人，这群来碰运气卖命的家伙嘴里不干不净地哄笑着，而他们话题的中心始终面无表情，像在看一群无聊的顽童。

一支火箭冲上天空，在空中散成星星点点的火花。“安静！”守卫们齐声大吼道。广场上的人群分出一条小道，一名身穿铠甲的骑士面容冷肃地走了过来。大胡子那群人认出了他盔甲上的徽章，慌忙躬身行礼。

这是一名荣光骑士团成员，享有“只能被骑士团总团长审判”、“对平民先斩后奏”权力的alpha贵族精英。

“怎么回事？”他皱眉问道。

“大人，”大胡子那伙人中最口齿伶俐的人开口道，“这里混进来个oga。”

“oga？”骑士皱着眉头看向一旁的年轻人，立刻闻出了他的性别，“罗纳德亲王殿下一定会保证汶伽罗防线的稳固，你应该回去，这位先生，战场不是oga该来的地方。”

“我继承了父亲的男爵头衔，按照亲王殿下的要求，我有资格角逐荣光骑士团的位置。”那个oga不亢不卑道，“亲王殿下曾说过，在这危急存亡的时刻，oga、非贵族甚至曾有劣迹的罪人也能为守卫亚默南出力。如果此话属实，我就来对了。”

刚才周围还不时响起的私语声停了下来，所有人竖起了耳朵，想听骑士怎么回答。他们往年没来碰运气，全是因为条件不达标。招贤令不仅不限性别出身，许诺金钱地位，还宣布对加入者的过去既往不咎，庇护诚心悔改的罪人。平民出身的alpha、贵族出身的beta、被通缉的前罪犯纷纷为此聚首，要是罗纳德亲王反悔，这些孤注一掷的家伙非闹起来不可。

骑士的眉头皱得更深，意识到擅自改口会有辱主君的声誉。谁料到会出现这种事？确切的说，当初亲王殿下说的是“谁都可以尝试，哪怕是个oga”——你说“欢迎任何援军，哪怕只有一个人也好”，不代表你真的高兴援军只有一个人啊！

防线征兵至今，一直只有alpha和beta出没。自带本钱的oga要是落魄了，显然有更安全的方式弄到钱，何苦到危险的边境来？oga远离战场早就成了常识，骑士虽然不像有些地方一样，觉得军营让oga靠近就会蒙上霉运，但依然觉得那些家伙留在战场上只会造成麻烦。

骑士不快地瞥了oga一眼，冷言道：“任何人都有机会，不代表骑士团什么人都招募。筛选过程中如果出了什么意外，都是你自己的责任。”

“感谢您的解答。”年轻人彬彬有礼道，“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骑士还没说什么，大胡子已经被这自不量力的话语激怒了。让一个oga和他一起选拔？这是彻彻底底的侮辱！“不用麻烦了！大人！”他吼道，“让我奎克把这表子送回家！”

“无礼！”骑士侍从斥责道，不是因为对方说的内容，而已因为区区一个平民却在骑士大人面前插嘴。大胡子连忙低下头，整个身体都弯下的仓皇样子让骑士决定不与他计较。他再去看那个oga，只见对方一脸气定神闲，不见任何慌张。

骑士改变了主意。

让这个傲慢的oga被人打伤回去，总比他死在防线上好吧。骑士仁慈地想着，点了点头。

招募士兵的长长队伍动弹了起来，队伍中不少人反而心不在焉，伸直了脖子往旁边看。招募骑士的短小队伍在骑士的主持下很快登记完毕，参与者疏散开一块空地，作为临时切磋的舞台。

大胡子奎克狞笑着挥动一把斧头，斧子和他本人一样硕大。与之相比，他还未拔剑的的对手显得娇小了不少——任何人都会在那个北方蛮族的衬托下显得矮小，只是围观者下意识没想到这点。他们对比着战斗的两方，在“切磋”开始前就睿智地压定了结局：奎克会胜利，那个oga会失败，理当如此。

那个oga。

他们在心中这样称呼他，金发的年轻人并未自报姓名，登记官也没去问，毕竟即将被抬出去的人没必要花功夫登记。

“我，汶伽罗的奎克！”大胡子声如洪钟道，“体能强化！”

oga挥剑行了个战士礼，奎克却没按流程等他开口，更无意回礼。

“闭嘴，oga！”奎克说着将战斧砸到了地上，讥笑道，“我不想知道oga的名字，除非那是我孩子的母亲！”

长柄战斧深深砍入地下，在灰木镇干结坚硬的土地上留下长长的裂痕。泥土的碎屑被劲风扬起，一路滚落到oga脚下。不认识奎克的骑士候选人在心中暗暗估计起未来对手的实力，他的伙伴已经拍着手哄笑起来。

金发的oga神色未变，似乎没被人占口头便宜。他简单地点了点头，说：“我也是体能强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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