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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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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夜安眠。

&esp;&esp;天光乍现之时，云玳被外边儿嘈杂的声音闹醒。

&esp;&esp;宅子临街，墙后便是人来人往的街巷。她迷蒙的睁开眼，脑子还未全然清醒过来，便感觉到脖颈处有些痒痒的。

&esp;&esp;从身后搁置在她腰间的手若即若离，颤颤巍巍的想要做些什么，却在指尖顺着衣衫触碰到皮肉时，连忙缩了回去。

&esp;&esp;指尖触碰在肚子上的凉意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esp;&esp;“阿延？”

&esp;&esp;喷洒在脖颈间的呼吸一滞，不再如先前那般肆无忌惮。

&esp;&esp;半晌，都不见身后圈着她的人有什么反应，云玳默了默，回身看去，男人眉眼紧闭，鸦睫下氤着淡淡的青黑。

&esp;&esp;这些时日，他几乎都在她睡下后才回房。

&esp;&esp;除了早晨睁眼时能瞧见他，夜里云玳甚至不知他何时回来的。

&esp;&esp;纤柔的指尖小心翼翼的掀开被角，又将搭在她腰上的手缓慢的挪开，云玳下了塌，背对着床上的男人，是以没有瞧见在她离开后，那双紧闭的眼蓦然睁开，含着一丝细微的幽怨。

&esp;&esp;许商延自问不是什么重欲之人，可他们已经许久不曾……

&esp;&esp;感受到某个地方昂首挺胸，跃跃欲试的信号，垂放在被褥中的手颇为恼怒的攥住衣角。

&esp;&esp;不争气！

&esp;&esp;云玳没有注意到许商延的异样，正想如往日那般洗漱后去厨房做些吃食，大门便被人敲的砰砰作响。

&esp;&esp;他们在绀州并不认识什么人，能在这个时辰来敲门的，云玳只能想到濯君。

&esp;&esp;她看了一眼大门，拿起一旁的布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这才连忙走去。

&esp;&esp;门开的一瞬，屋外那人的手拍在了空中，险些站不稳。

&esp;&esp;来人是书院的小厮，平日里大多时候都跟在濯君身边打理书院的各处事务，云玳见是他，讶异道：“你怎么……”

&esp;&esp;“先生，院长，院长他……”他气喘吁吁的歇了许久，才咽下唾沫道：“您快去曲家看看吧。”

&esp;&esp;这与曲家有什么关系？

&esp;&esp;云玳下意识以为濯君与那曲娘子之间出了什么事，直到与小厮一同去的路上，他说曲家昨夜被人血洗了，一家十口，无一人存活。

&esp;&esp;“你说什么？”

&esp;&esp;小厮叹口气，“眼下官差应当刚走，院长晓得这件事后便去了曲家，失魂落魄的，我怕他出什么事。”

&esp;&esp;“那曲娘子死的时候衣不蔽体，他家男人更是身中数刀，家里的八个孩子也无一人幸免。”

&esp;&esp;简短的两句话，在云玳瞧见那宅子里冲刷不去的血渍时，才有了实感。

&esp;&esp;院子里散落着晒干的果脯，许多已经被人踩过，扁扁的混进了泥土中。挂在绳上的衣裳像是被泼洒了鲜红的染料，在天光下透着斑驳的颜色。

&esp;&esp;土地上拖拽的痕迹没有被抹去，云玳顺着痕迹看去，察觉角落的水缸旁，正坐靠着一个男人。

&esp;&esp;男人乌发的发丝中夹杂着几根银丝，不再年轻的皮相在此刻显得更加苍老几分。

&esp;&esp;他缓慢的抬头，对着云玳勉强牵起一丝笑容，嗓音沙哑，“你怎么来了？”

&esp;&esp;“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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