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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夫人疑虑地看着牡丹：&ldo;你用得了这么多人么？&rdo;这已经不是她挑人，而是别人替她挑了，这些人拿去能用么？卖身契不在她手里，什么时候被人来个釜底抽薪，她还不倒霉去？只岑夫人不好当着几个有私心的儿媳说这话，只能是间接地提醒牡丹。牡丹笑道：&ldo;芳园那么大，当然用得着，买人的钱再多几倍我也出得起，也养得起。但只是，嫂嫂们替他们打算，我却生恐他们不肯答应呢。毕竟芳园不比城里，清苦寂寞，不见繁华，还得挖土担水，施肥除糙，做到头也最多就是个管花木的管事，哪里比得城里面去铺子里做伙计好，既能学本事，又有前途。我正愁没人跟我去呢，幸亏嫂嫂们替我推荐。&rdo;甄氏一听，不由睁大眼睛：&ldo;什么买人的钱？&rdo;牡丹含笑看着她，理所当然地道：&ldo;李花匠和我说过了，要他教导徒弟不难，但必须是签了死契给我的人，否则他不教。这老儿脾气古怪倔强，经常还要我听他的，不听就要作气，偏生又有一门好手艺，离他不得。而且我新进招的几个花匠，都因为只是签的短契，很不听我打招呼，我便下了决心，这之后，凡是要进芳园栽种牡丹花的，必须都是死契。最后呢，我是不好意思白用家里和嫂嫂们的人，哪儿能不给钱呢？亲兄弟明算账，这钱是必须给的。&rdo;甄氏原本就是怀了二心的，只想着将人借给牡丹，身契还在自家手里握着，如今听牡丹这样说，却是有些不情愿了，便干笑道：&ldo;丹娘说得有道理，这事儿还得先问过他们娘老子，省得怨我拆散骨ròu。&rdo;&ldo;正是这个道理。&rdo;牡丹低头吹了一口茶汤，若无其事地饮了一口茶，又问白氏和孙氏等人：&ldo;嫂嫂们要不要也先问一问？&rdo;白氏和孙氏对视一眼，笑道：&ldo;自然要问。问过以后再来和丹娘说。&rdo;牡丹微微一笑，晓得此事这算是基本揭过了，之后不会再有人胡乱伸手。她倒也不是生防死防，毕竟旁人若是要学她种牡丹，只要能出得起钱就能请得匠人去，根本不缺这些小花匠，而这些小花匠中，十个中若是能出一个出类拔萃的，她便感谢得很了。只是，她要求她手下的人和她都是一条心的，以她的命令和利益为主，这乱七八糟的去了一帮人，各有各的主子，各有各的利益，势必会影响大局。父女谈心卢五郎一直在何家坐到日暮时分，暮鼓响起才告辞离去。牡丹见前面散了，忙去前面寻四郎商量，请他在走之前领了她去请托张五郎，借助张五郎手下的人放话出去，说她在此时便要预定明年的接头，借以试探一下曹万荣的态度。何志忠等人虽知牡丹回来了，却是还未曾见着，见牡丹进来，很是欢喜，便都叫她坐下，问长问短。何志忠更关心那什样锦接得如何了，开口问的便是什样锦，之前牡丹尚不觉得，此时听来却有些异样的感觉，便含含糊糊地应道：&ldo;接了，长得极好，蒋公子也还满意，他又帮我寻到一个好花匠。&rdo;然后迫不及待地岔开话题：&ldo;爹爹此番带哪几个哥哥去？要去多久啊？&rdo;何志忠见她眼神闪烁，很不想细说的样子，心中有数，心知急不来，便顺着她的意思，笑道：&ldo;我此番带你大哥、三哥、四哥一同去，留你二哥、五哥、六哥在家。你有事多与他们商量。去的时间么，多则年余，少则七八月，总会回来。&rdo;牡丹很是不舍：&ldo;去这么久？都要经过哪些地方？&rdo;何志忠叫她往前在他身边坐下，一一告诉她：&ldo;由广州东南海行200里到屯门山，往西二日到九州石，又往南边，二日到象石，西南再走三日便到占不劳山，拐南行二日又至陵山；再走一日，到门毒国；又走一日，到古笪国；然后半天可以到奔陀浪洲，过两日，到军突弄山，继续前行，五日后就到海峡。海峡北边是罗越国，南面是佛逝国，然后还要继续往前……&rdo;牡丹听得满头雾水，她根本不清楚这些古国名哪里是哪里，只听到七拐八弯一直走，便道：&ldo;啊呀，我记不住，爹爹告诉我最远可以到哪里就是了。&rdo;何志忠捋着胡子笑道：&ldo;若是风向好，去得远了，从广州出发约有87天便可到乌剌国，若是还想去得远，可以换小船，然后陆行千里一直到大食国都城报达。&rdo;大食国都城报达，牡丹却是知道的，乃是今天的巴格达。没有想到何志忠会去这么远。这时候的海船可没有现代那么坚固，她有些担忧：&ldo;去这么远？&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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