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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1页）

&esp;&esp;杨萱惊讶，“哇，顾同学跑得好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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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谢毓逗留的时间并不长，见她只是为了训话，除此之外，谢毓不愿意在她身上多花任何时间。

&esp;&esp;谢毓走后，明晞倚在操场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抽烟。

&esp;&esp;南城二月的夜幕来得格外早，不到六点，天色便已完全黑了。今夜好像格外黑些，像是要下雨的样子，浓云遮蔽在上空，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黯淡看不见一丝光。

&esp;&esp;路灯在塑胶跑道尽头的地方，光亮照不进这里，明晞站在这一小片黑暗里，学生来来往往，谁也没留意到她。

&esp;&esp;书包里的手机在震，明晞掏出来，屏幕在黑暗中闪烁不息，光亮刺眼。

&esp;&esp;是通跨洋电话，总会在谢毓训话后及时响起，怕她叛逆，怕她逃跑，怕她把一切搞砸，于是心照不宣地把一个巴掌一颗糖的政策贯彻落实到位。

&esp;&esp;只有在这种时候，明湘雅才会对她展现出那点仅余不多的，假惺惺的母爱。

&esp;&esp;明晞不想接，这些年她早已听腻。谢毓对她的厌恶出自纪嘉昀，她是谢毓无法认同的男人生下的女儿，配不上明家的头衔，却因为集团逐年式微而不得不利用她作为联姻交换利益的筹码。谢毓说，这是她的命，所以她只能接受。

&esp;&esp;但明湘雅呢，那是她亲生的妈，却把她作为当初违背谢毓的补偿带回明家，这些年对谢毓唯命是从，对她所遭受承受的视若无睹。

&esp;&esp;无论是谢毓对她变态的控制欲，还是给她定下与林氏的联姻，明湘雅只把这一切统称为——外婆都是为了你好。

&esp;&esp;妈妈也是，为了你好。

&esp;&esp;曾经的受害者变成如今的施害者，明湘雅是最没资格和她说这句话的人。

&esp;&esp;那串号码持续不断地闪烁了十分钟，终于渐渐暗下去。

&esp;&esp;明晞神情漠然，像是对这一切已经麻木了，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点可笑。她把手机扔进书包，在暗格摸出盒烟，夹出一根叼在唇间，点燃。

&esp;&esp;烟雾缭绕着，尼古丁浓烈的味道从口腔一直涌进肺里，又呛又刺鼻，并不是什么很好的体验。

&esp;&esp;她学会抽烟是一件很意外的事，从小谢毓管街边那些穿着改制校服，头发染得五颜六色，指间夹烟的学生叫坏孩子，作为她标准的反面学习案例，要她牢记在心。

&esp;&esp;那次她被谢毓训完话离开明家，内心还不如现在这样麻木，还会生气，还会难过，还会觉得委屈落泪。

&esp;&esp;她看见那些人蹲在街边抽烟，忽然觉得做个坏孩子也没什么不好。

&esp;&esp;起码看起来很自由。

&esp;&esp;于是她跑去商店买了烟和打火机，学着那些人的样子把烟叼在唇边，点燃，用力汲了一口。

&esp;&esp;尼古丁的焦味在胸腔蔓延，那是她

&esp;&esp;身旁男生眉目清秀，气质斯文，抬一抬眼睫毛就能引发整栋大楼女生尖叫，上课双手插兜考试就能随随便便拿下满分。

&esp;&esp;本该是个手拿清纯学神剧本，随便一撩就面红耳赤，从头发到脚趾甲盖都散发着一股纯净矿泉水气息的人——

&esp;&esp;此刻手里竟夹着一颗烟，在她面前业务熟练地吞云吐雾。

&esp;&esp;就连折个烟灰缸也折得特别有水平，用那张期末考恰好比她高了1分的，150分满分的数学试卷，技术灵活地折了一只小船，不偏不倚地摆在她折得歪歪扭扭的四方形烟灰缸旁。

&esp;&esp;从理论到实践，从学校到社会，对她实施了360°无死角全方位螺旋碾压。

&esp;&esp;明晞不可思议地瞪着他，瞪了足足有三分钟，眼眶子都瞪酸了。

&esp;&esp;她不敢相信，她明氏永远第一名晞晞，竟然从三好学生人设到叛逆社会姐人设都败在了同一个男人手下。

&esp;&esp;她够装逼了吧。

&esp;&esp;她演技够好了吧。

&esp;&esp;但她在顾霭沉面前算个屁啊。

&esp;&esp;你看看他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淡然神情，那历尽千帆岿然不动的熟稔技巧，那老师提刀站在面前他仍然能面不改色抽完一整根烟还能冲老师吐一个烟圈圈的超然心理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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