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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第3页）

&esp;&esp;“阿续，”绝尘道君早已察觉到他，未曾停笔，只温言微笑，“过来，陪为师作画。”

&esp;&esp;陆续轻步靠近，站在师尊三步之外。

&esp;&esp;他看向桌上的画卷。

&esp;&esp;师尊才刚开始动笔，洁白稠密的生宣上，只有寥寥几笔淡墨，墨韵尚未成型。

&esp;&esp;“站这么远做什么，”绝尘道君叹笑，“过来”。

&esp;&esp;“会画画吗？”

&esp;&esp;陆续摇头：“弟子惭愧。”

&esp;&esp;琴棋书画四艺，字他认得全，棋会走几步，五音六律和笔墨丹青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esp;&esp;“那不是正好？”绝尘道君一手拉过陆续的手，另一只手压着画纸，刚好把人圈在怀中，“为师教你。”

&esp;&esp;陆续默默叹气。被戏弄的次数多了，他已可从容自若，波澜不惊。

&esp;&esp;甚至还能小心试探着问一点八卦。

&esp;&esp;“师尊……以前可也有这样把手教人的时候？”

&esp;&esp;师尊同那位心中明月，是否曾有走来窗下笑相扶，弄笔偎人久（2）的光景？

&esp;&esp;他不免再次唏嘘，强如师尊，也没办法同深爱之人松萝共倚，窗前依偎。

&esp;&esp;只能看着他这个替身，伤怀佳人。

&esp;&esp;握笔的长指动作蓦然一顿。

&esp;&esp;“若是有，为师的阿续可会吃醋？”

&esp;&esp;淡冷音调沉静无澜：“师尊说笑了。”

&esp;&esp;陆续又不是对师尊心怀不轨的孽徒。他尊师重道，对师尊只有程门立雪，高山仰止。

&esp;&esp;绝尘道君微不可查，轻声叹息。

&esp;&esp;“为师比熙宁大不了几岁，我二人学艺，全由你师祖所教。”

&esp;&esp;“秦时拜入为师门下，已是束发之年，为师从未手把手的教过他。”

&esp;&esp;雅润嗓音一字一句：“只有我的阿续，我才想这样教导于你。”

&esp;&esp;他拜入师尊门下时，都快及冠了，又不是三岁小孩。陆续腹诽，无论是老来得子，还是代替品，他都不想这样学。

&esp;&esp;师尊对他的恩情，他心怀感激。

&esp;&esp;但无论丹青还是剑法，抑或其他，一招一式，一笔一划都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带着禁锢，让他疲于应对。

&esp;&esp;他不适合这样的教学方法。事倍功半，什么都学不了。

&esp;&esp;清艳的眉眼低垂：“师尊，画的是什么？”

&esp;&esp;此时宣纸上墨韵侵染，一道连绵远山，上有一轮正圆，黑白墨画上，暂时无法分辨是朝日还是落月。

&esp;&esp;“这是为师此生见过的，最凄绝绮丽的光景。”清雅音调染上几分低沉，“一见，便误了此生。”

&esp;&esp;“此情此景，镌刻心间，三夜频梦。却无法真正将其揽入怀中。”

&esp;&esp;师尊的未言之意再明显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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