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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1页）

&esp;&esp;牧临川不过十六岁的年纪，正是个还没张开的少年，少年他生得高鼻深目，血红的眼宛如血玉般幽深，一身玄色长袍，袍沿滚着一圈儿淡金色莲花纹，乌黑的长发垂落在颊侧，薄唇嫣红。

&esp;&esp;脚下松松垮垮地蹬着木屐，苍白的手腕上绕着108颗念珠，缀着血红色的绦子。

&esp;&esp;这话牧临川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也没管小郑贵人是个什么反应，自己往床上一躺，把床上的被褥全往自己这边儿一卷，合眼。

&esp;&esp;小郑贵人扯了扯袖口，心中未免有些不是滋味。

&esp;&esp;不得不说，陛下这张俊俏的小白脸着实唬人，哪怕是个嗜杀的暴君，也有不少后宫婢子如飞蛾扑火般扑了上去，烧得骨肉成灰。

&esp;&esp;陛下也着实冷漠薄情，她贵为夫人，却清楚地看到刚刚牧临川看到她时，眼里掠过的惊讶和茫然。

&esp;&esp;他根本没认出她来。

&esp;&esp;她甚至还是当初他出游时抢回来的。她本是高门士族之女，嫁给了门当户对的京兆陈氏，一天和姊姊去寺里上香时被牧临川看中，姐妹俩都被抢回了后宫，随口就封了个夫人，从此扶摇直上。

&esp;&esp;小郑贵人缓缓在床沿坐下，神情复杂地凝视着牧临川。

&esp;&esp;她入宫已有一年半，这一年半的时间里，牧临川从未和她有过夫妻之实，阿姊大郑夫人那儿亦是如此。

&esp;&esp;牧临川无子也无女，她曾经暗中打探过，据说少年身患隐疾，哪怕坐拥后宫佳丽无数，却也无一人与他真正欢好过。

&esp;&esp;这一晚上，牧临川压根就没睡好。

&esp;&esp;小郑贵人来往他这儿贴，他嫌烦，一脚给蹬了下去，后半夜这才安生了不少。

&esp;&esp;拂拂：？？？

&esp;&esp;见着少年好像没有杀人的欲|望，拂拂大脑飞速运转，牙关打颤：“陛下，俺要是开了门，陛下保证不弄死俺吗？”

&esp;&esp;“你开了门，俺弄死不弄死你不晓得，”牧临川道，“但你要是不开门儿，俺准弄死你个鳖孙儿。”

&esp;&esp;“你开了门，俺弄死不弄死你不晓得？”

&esp;&esp;这句话的意思是——这小暴君不打算杀她了是吗？

&esp;&esp;拂拂一愣，脸上立刻露出个劫后余生的喜悦笑容。

&esp;&esp;卖惨如果是有用的！

&esp;&esp;拂拂知道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抽了抽鼻子，将刚刚流出来的眼泪全都吸溜了回去，“刷拉”一下，飞快地拉开了门：“陛下你进来吧。”

&esp;&esp;“说吧，为啥不乐意和俺睡觉。”

&esp;&esp;拂拂愣了一下，张口就来，轻轻开口：“因为昨天晚上我睡着了，未能听到陛——”

&esp;&esp;牧临川眼尾一扫：“说实话。”

&esp;&esp;少年神情冰冷厌弃，心道，欲擒故纵的戏码来一次也就够了。

&esp;&esp;心知成功脱险，陆拂拂却压根没掉以轻心，私下里脑瓜子转得飞快，心里一边盘算着，一边吞吞吐吐地说：“因为陛下已经睡过了别的嫔妃了，再来睡我，俺觉得，这不合适。”

&esp;&esp;皇帝三宫六院，想睡哪个女人就睡哪个女人，哪里轮得上她来说三道四？陆拂拂话一出口也意识到不妥当，牧临川非但是她的夫君，更是这后宫所有嫔妃的夫君。

&esp;&esp;眼角余光瞥见牧临川突然沉默了下来，面色阴郁，显而易见地冷着脸。

&esp;&esp;陆拂拂这回真的是汗湿了脊背，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心中懊恼地想，完了说错话了。

&esp;&esp;她战战兢兢地往后一退正好撞到了身后的胡桃案几。或许是因为心里太紧张，竟然扑倒在了地上，摔了一鼻子的灰。

&esp;&esp;牧临川嗓音淡淡：“哪儿去？”

&esp;&esp;少年嗓音低而沉，犹如过电，与此同时，脚踝上好像落了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又麻又痒。

&esp;&esp;拂拂差点儿跳起来，一声尖叫压在了嗓子眼里：”你干嘛！！”

&esp;&esp;少年面无表情地随手往前一捞，竟然一把攫住了她的脚脚脚踝，将她拖了回来。

&esp;&esp;陆拂拂脸都涨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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