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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第2页）

&esp;&esp;入夜，主宅的屋里烧着猩红的炭盆，上好的银丝碳没有丝毫烟火味，暖烘烘的，内室与春日无异。

&esp;&esp;刚沐浴完的秦乐窈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在梳妆的铜镜前坐了快半个时辰了，盯着镜中人的眼睛，一动不动。

&esp;&esp;赫连煜观察了半晌，慢慢走过去接过了她手中定格好久的篦子梳，秦乐窈回神，赫连煜温声道：“我给你梳。”然后便将东西从她手里拿了过来。

&esp;&esp;“不用。”她想起身，又被男人按着肩膀坐了回去，“坐着吧。”

&esp;&esp;这醒神的片刻也不过持续了几个呼吸的时间，秦乐窈的神思就又被别的事情牵走了，她心不在焉坐在那，赫连煜将她的青丝执于掌间慢慢梳着，从铜镜里观察着她。

&esp;&esp;赫连煜是个征战沙场的武将，手里过过多少条人命，下午秦乐窈在街上时候眼中掠过的浓厚杀气，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esp;&esp;不是愤怒亦不是怨恨，是清清楚楚的杀气。

&esp;&esp;但以二人现在这关系，他直接问，她肯定一个字都不会告诉他。

&esp;&esp;于是赫连煜也没轻易开启这个话题，就这么慢条斯理地给她梳着头发。

&esp;&esp;秦乐窈这一整个晚上都是浑浑噩噩的，一直到了吹灯之前，她终于是忍不住，向他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似是有话想问。

&esp;&esp;“有什么直接说，不用支支吾吾的。”赫连煜等了一晚上总算是等到机会了，他眼睛一亮，结果下一瞬秦乐窈却又反悔地摇头道：“没事，我先睡了。”

&esp;&esp;“诶，你这人怎么说话还能说一半的。”婆文海棠废文都在幺污儿二七五二吧椅赫连煜才不肯依，一把攥着她的脚踝又将人拉了过来，“说啊，你刚刚分明有话想说的。”

&esp;&esp;“嗯？”男人拇指轻轻揉捻着她的踝骨，鼓励的眼神中还带着期待，看起来有些眼巴巴的。

&esp;&esp;秦乐窈踌躇了一会，最终还是开口问道：“……我想知道，上京城中有没有哪家权贵的图腾，是蛇纹的？”

&esp;&esp;“蛇纹？”赫连煜迅速回忆了一遍，追问道：“什么样的蛇纹，有仔细些的描述吗？”

&esp;&esp;“就是……”秦乐窈拿手指在床褥上画了一个大概的走向，是她下午在那马车前缀官旗上瞧见的，“这样的一个纹路，我觉得看着有点像蛇。”

&esp;&esp;赫连煜的官位太高了，其实并非是所有大小官旗图纹都能识得，原本还想着让季风去查一查，结果她这手指走向画出来的，居然真就恰好是他最熟的一个。

&esp;&esp;“户部，楚家？”男人扬着眉，神情变得有些微妙。

&esp;&esp;褚少昀那没种的烂货，当年赫连煜这一派的人跟他为难的时候，没少烧他家的官旗。

&esp;&esp;“怎么了，你跟这楚家，有点什么官司？”赫连煜拿手指挠了下她的下巴唤回秦乐窈的注意力。

&esp;&esp;“嗯？没事，随便问问。”她也懒得再去费心思编排什么，用了最敷衍的一句话结束话题。

&esp;&esp;原本秦乐窈是没想问他的，毕竟一旦开了口，多少会惹他关注，而她并不想让他再插手自己的事情，尤其是这件事。

&esp;&esp;可她除了赫连煜，又并不认识什么官场上的人，还得是见多识广的大官才行，想要找出这图腾的来处，太困难。

&esp;&esp;“啧，什么没事，你多给我说一句又怎么样了、”赫连煜不愿放弃这主动送上门的机会，就想多从她嘴里撬一些与她相关的事情出来，“不行，你把话说明白了，听见没有，别装死。”

&esp;&esp;“睡了。”秦乐窈不理会他的抓耳挠腮，直接背过身子去一躺下，就安静的不动了。

&esp;&esp;“你、”赫连煜盯着她的背影，剩下的话全给堵在了肚子里。

&esp;&esp;除夕夜

&esp;&esp;接下来的好几天，秦乐窈仍旧是清晨出门，会踩在戌时前后归来，虽然与那天晚上相比是提早了一些，但仍然还是故意去错过了晚膳的时辰。

&esp;&esp;其他时间赫连煜都没太跟她计较，只在小年的前一日，等人回来之后，将她抱在怀里温声问道：“你的事情忙完了吗？明日就别出去了吧，明日是小年，依着汉人的习俗，我要回去陪父王母妃团聚。”

&esp;&esp;秦乐窈道：“你要去哪不用特意告诉我。”

&esp;&esp;赫连煜试着商量道：“跟我一起？”

&esp;&esp;“我不去，我还有事。”秦乐窈如临大敌起身就想走，赫连煜赶紧又将人抱住，安抚道：“行行，不勉强你，别紧张。”

&esp;&esp;秦乐窈的手看着纤细，实则是骨架小，捏着软乎乎的手感相当好，赫连煜就喜欢握着她的两只手慢慢揉搓着，一边又接着商量道：“今年是来不及了，这次就依你了，但是明年开春咱们完婚之后，以后的许多场合和特殊的节日，窈窈可得陪我一起出席了。”

&esp;&esp;秦乐窈默不作声，用力抽出自己的两只手，尽管男人有所不愿阻挠着，但终究他还是没有仗着力气用强，被她硬生生抽了回去。

&esp;&esp;秦乐窈起身走了，又留下了赫连煜一个人坐在那，怅然若失。

&esp;&esp;不多时，季风前来敲门，赫连煜这才回神，往内室看了眼，起身将季风带去了外面的回廊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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