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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第3页）

&esp;&esp;常照出神地看着黄绿色的杨柳枝，叹道：“你妹妹和你养父、和这大胤朝中的文官，和陛下、和太师一样，太重名了，想要做一件事，必须要先做一万件事，证明他们做的是对的。可是青史笔墨上成王败寇，在?乎得?太多，反倒会为自己增添烦恼。”

&esp;&esp;苏时予默然不?语，二人对坐了一会儿，常照忽然道：“上次在这里看春景，还是?同?泊明一起?。”

&esp;&esp;很熟悉的名字，苏时予思索片刻，问道：“是许澹、许大人？”

&esp;&esp;常照“嗯”了一声，目光却没有从窗外移开，似乎飘得很远：“我自小便没什么朋友，来到汴都之后才勉强结交一二，能引为知?己……不?必引为知?己，能同?饮一杯酒的人都甚少。如今我在陛下面前得了青眼，泊明却不?肯同?我饮酒了，说道不?同?不?相与谋，道不?同?……罢了。”

&esp;&esp;苏时予神色复杂，半晌方道：“平年兄竟是个多情之人。”

&esp;&esp;又不免伤情：“从前在苏相门下，因苏相显赫、皇后势大，我为避嫌，纵然与人交好，也不?敢大醉。我与兄同?病相怜，实在是缘分。”

&esp;&esp;常照摇头：“不提也罢，今日融雪伴春景，实在?是?不?可多得?，你我共饮，抵足而眠！”

&esp;&esp;苏时予便笑道：“甚好，不?醉不?归。”

&esp;&esp;

&esp;&esp;这些日子落薇没有出门，后园中的海棠树生了新叶，一日一日地绿起?来，凛冬在一夜之间消逝入春，她却猝不?及防，生了一场风寒。

&esp;&esp;叶亭宴每日下朝之后，总会带着书卷到她的榻前，有时为她讲述一些朝中的变故，有时读一些新诗。

&esp;&esp;落薇忽而发现，他的声音是不曾变过的，从前不?同?，不?过是?刻意伪装而已。

&esp;&esp;字句优美，读来唇齿生香，而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润、干净，她闭上眼睛，总会怀疑自己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esp;&esp;梦从天狩三年开始，梦中是下了四年的磅礴春雨，她发丝衣裙均被?打得?透湿，海棠花却经年不?凋，遇雨亦未谢一片花瓣。

&esp;&esp;“旧案审完了。”

&esp;&esp;叶亭宴端了一碗汤药，耐心地吹了两口，抬手喂她。落薇嗅见苦味就头晕，刚一蹙眉，他?便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颗蜜饯梅子，塞到了她口中。

&esp;&esp;小时候喝药才会怕苦的。

&esp;&esp;落薇一舔，甜腻的味道充斥了舌尖。

&esp;&esp;她仰头?将药喝得?一干二净，讷讷地道：“我又没有耍赖不喝。”

&esp;&esp;用蜜饯梅子哄不肯喝药的小姑娘，已经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了。

&esp;&esp;叶亭宴只笑不?语，再?开口时，忽然带了些幼稚的自得：“这些日子我走过汴都的大街小巷，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有人在夸他。”

&esp;&esp;落薇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口中这个“他”说的是自己。

&esp;&esp;“为什么要叫‘他’，你不?就是?他?吗？”

&esp;&esp;叶亭宴哭笑不得：“我不?是?想说这个。”

&esp;&esp;落薇不依不饶：“这个比较重要。”

&esp;&esp;于是?他?败下阵来：“我也不知道为何要这么说，我和他?终归是?不?同?的。”

&esp;&esp;落薇咳嗽了一声，正要说些什么，叶亭宴便飞快地接口：“无事，等我重新成为他?便好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esp;&esp;随后落薇思索了一会儿，才想明白他说起此事的用意，不?由?叹道：“常照手段了得?，我知?道他应下我们的赌约后不会坐以待毙，没料到他?能出这样的招数。不?过……宋澜知晓他的心思吗，就没有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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