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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1页）

&esp;&esp;落薇想着，玉秋实心中清楚得很，叶亭宴已经将人证物证做到了这个?地步，他若上书求情，只?怕明月前身（一）

&esp;&esp;前些日子，汴都街头巷尾都能听见叮当敲铜的声音，连丰乐楼都在楼高处悬了一串铜铃。

&esp;&esp;那首讥讽以铜作金商人的歌谣编得朗朗上?口，诸位商家都常唱上?一两句，以示自家诚信经营、童叟无欺。

&esp;&esp;众人本不?做他想，有一日却突然来了一队官兵，沿街收缴商户摆出来的铜器和铃铛，喝令不?许再传唱此歌。

&esp;&esp;一根缀满了铜铃的长绳从眼前倏然落下，常照持杯的手一顿，顺着那坠落的长绳向下看去，摇了摇头：“陛下终归是太年轻了，荀子曰，进?忠有三术，一曰防，二曰救，三曰戒，叶大人怎么看？”

&esp;&esp;叶亭宴端坐在他的对面?，正捧着酒杯细嗅，闻言便正色道：“先其未然谓之防，发而止之谓之救，行而责之谓之戒——防为上?，救次之，戒为下。[1]这本说的是臣子劝谏，某思量一番，常学士的意思是说，陛下一不能防微杜渐，二未能?及时察觉，如今这惩戒一术，又行得太生硬，汴都不?闻铜声之后，知晓‘假龙’何意之人便更多了。”

&esp;&esp;常照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叶大人胆子倒大。”

&esp;&esp;叶亭宴笑道：“彼此彼此。”

&esp;&esp;二人同坐丰乐楼三层饮酒，耳侧便是铺天盖地的铜铃声，叶亭宴抬手为对方斟酒一杯：“说起来，还是我该感谢常学士才?是，暮春场射箭在先，公审顺水推舟在后，常学士是聪明?人……”

&esp;&esp;他还没有说完，常照便道：“举手之劳罢了，叶大人客气，我字平年。”

&esp;&esp;叶亭宴从善如流地接口：“无穷艳阳月，长照太平年[2]——好字啊，好字。”

&esp;&esp;常照微微点头，算是致谢。

&esp;&esp;叶亭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口中?问：“只是我心中却有几分好奇，不?知平年为何要?助我？”

&esp;&esp;常照搁了手中?的酒盏，避开了他的目光，口气随意，不?慌不乱：“我知道你不是叶三。”

&esp;&esp;这话一出，饶是叶亭宴面上笑意也僵了一僵，他不?自觉地伸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处：“哦？”

&esp;&esp;常照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有些无奈地道：“蕖华公子何必紧张，我若是对你不?利，何必顺着你的心意将暮春场第二个人证带到御前去？”

&esp;&esp;“蕖华公子”是他当初尚未顶替叶三身?份之时、混迹幽州的美名，此人开口便唤出了这个名字，想必早就知晓“蕖华公子”和叶三并非一人。

&esp;&esp;恐怕是他早年在幽州的旧相识。

&esp;&esp;叶亭宴便松了按剑的手，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重新拾起了面前的酒盏：“我早说了，平年是聪明?人，既然将一切尽收眼底，又是为何要来相助？其实你将这一切告知太师，或许能?多得他一些信任。”

&esp;&esp;常照不?太爱笑?，闻言，面?上?却露出几丝淡淡笑意来：“就算是我这样做了，蕖华公子难道没有后手？我可不?想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不?如卖你一个人情，毕竟……”

&esp;&esp;他双手端起手中?的酒盏，接口道：“公子怎知，你我没有共同的敌人呢？”

&esp;&esp;盏中盛的是丰乐楼的眉寿酒，千金难买的方子，酒气并不?芬芳馥郁，却别有一番清冽意味在。

&esp;&esp;铜铃坠地，便有士兵将其收归袋中，罚没而去，常照举着那盏酒，低眸看去，语气不?知是惋惜还是赞叹：“名动皇城的金天卫，竟被遣来做这些罚没查抄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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