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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第2页）

&esp;&esp;纱帘拂过他的面庞，随即便远去了。

&esp;&esp;皇后的车舆经过?窄巷，前后跟随了许多垂首的宫人，落薇正襟危坐，行至巷口，鼻尖萦绕一股炒绿豆沙的香气，这才回?过?神来。

&esp;&esp;隔着纱帘和人群，她?瞥见了熟悉的店家?，店家和他的妻子都已老了，那家?的小男孩也长成了抽条少年，落薇努力去想，却发觉自己已经记不得他们的模样了。

&esp;&esp;而此刻他们都恭敬地跪伏着，脸贴地面，她?看不清。

&esp;&esp;落薇收回?目光，开口唤道：“烟萝。”

&esp;&esp;于?是车舆一停，烟萝掀帘进来，应道：“娘娘。”

&esp;&esp;落薇吩咐道：“回宫之前，你到燕氏旧宅去一趟，请何夫人帮我寄一封信去幽州，让小燕帮忙，好好地查一查这个叶三?，尤其是他这些年与汴都的往来。”

&esp;&esp;烟萝答了个“是”，又?疑惑道：“娘娘怀疑什么？”

&esp;&esp;落薇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有那副《丹霄踏碎》，我本不该生这样的疑心……寻常的事情，宋澜必定?已查得一清二楚，小燕在幽州多年，比宋澜派过去的人更晓当地事，便请他慢慢地、细细地查，真有什么不妥之处再告知我罢，若没有，就?当是我多心。”

&esp;&esp;她?回?头看了一眼，声音也更低了些：“方才那做糕饼的店家?，为了区别?绿豆与红豆，总喜欢以红曲在绿豆糕上印一轮月亮，是弯月，你去时?，也买一块来尝尝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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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凤驾去后，叶亭宴在张府门口徘徊片刻，还是重新走了进去。

&esp;&esp;他一路缓行，至张平竟所在的堂前，恰好遇见张夫人。

&esp;&esp;张夫人将他带来的绿豆糕摆进了盘中，正捧着那铜盘，预备进门，见他不免讶异：“小叶大人？”

&esp;&esp;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绿豆糕，苦涩笑道：“叶大人可算是误打?误撞，虽说卖这糕饼的商铺就?开在这条街上，可老头子?上下朝时?，心中挂记的事情太多，总是想不起来买。从前是皇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来时?，常买了带来，如今娘娘正位中宫，不得闲了，家中仆役买来他又不喜，都以为他不爱此物，算起来也有多年不曾吃了。今日你带来，他欢喜得很，旁人瞧不出来，可我是瞧出来了的。”

&esp;&esp;语罢，她?突然发觉自己说得多了些，连忙道：“小叶大人勿怪，人老了，总是爱絮絮叨叨的。”

&esp;&esp;叶亭宴没答话，张夫人有些疑惑地看他，却见他不知为何眼睛红了些，察觉她?的目光，却微笑道：“无妨。”

&esp;&esp;张夫人不明白他的用意，却见他隐约有些伤怀，便多问了一句：“小叶大人与我家张公有旧吗？”

&esp;&esp;“有的，”叶亭宴出神地答道，“很多年前进京一次，与张公下过一盘棋。”

&esp;&esp;张夫人温言笑道：“小叶大人怕是记错了，平竟不会下棋。”

&esp;&esp;叶亭宴也笑：“是吗？”

&esp;&esp;他忽地掀了身上的深兰袍服，跪在了堂前突兀不平的石子?路上，张夫人一惊，还不待阻止，叶亭宴便仔仔细细地冲着前堂无人处磕了一个头。

&esp;&esp;堂中蜡烛灭了，一片深深中，只能遥遥看见那块高悬的“敬天悯人”的牌匾。

&esp;&esp;他行了礼后，一句话都不说地转身就走，张夫人满心疑惑，想唤住他多问一句，却忽地觉得他的背影有些眼熟，一时?竟忘了开口，就?站在原地，眼瞧着他消失在了柳絮纷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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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流水今日（二）

&esp;&esp;这?证人原是暮春场的洒扫黄门，约莫只有十七八岁，进门时瑟瑟缩缩、话都说不囫囵，待见台上众人，更是两脚一软，险些直接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