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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此心安处是吾乡（第5页）

&esp;&esp;哦，原来李南大校犯了红眼病。“我不是有个三等功吗，没赔太多。”

&esp;&esp;“你这个没出息的，见识这么浅。不行，不能这么算了，你出院后给我回夜剑，宁大那儿不要去了。”

&esp;&esp;栾逍不说话，就这么微笑着安静地看着李南，把李南看得极不自然：“你个特种兵给他老婆做保镖，哦，就他老婆是个宝，你是根草吗？这明显是看不起人。”

&esp;&esp;“南哥，你在颠倒黑白，我的任务……”

&esp;&esp;“差不多，反正是跟在他老婆后面。”

&esp;&esp;“人家老婆叫诸航中校。”李南大校有时候粗俗得真让人无语，“我不是草，但人家还真是个宝。”栾逍的语气不禁温柔起来。

&esp;&esp;李南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嘀咕道：“早知道那时候就把她扔特罗姆瑟不管了，省得现在让我心堵。”

&esp;&esp;“特罗姆瑟？”

&esp;&esp;李南挥挥手：“过去的事，不想聊。”

&esp;&esp;特罗姆瑟是挪威的吗，那儿的冬天特别寒冷，白天也短，运气好还可以看到极光，诸航去那里干吗？栾逍打量着李南，把疑问默默咽了下去。“今天是农历什么日子？”

&esp;&esp;“腊月十二，我问过了，你再待个五六天就能出院，到时候我找人来接你。”

&esp;&esp;“谢谢南哥。”

&esp;&esp;“真谢我就给我出息点，找个机会整整那个诸航。”

&esp;&esp;栾逍心道：李南大校不仅要治眼睛，这心眼也得动动手术，太小了。

&esp;&esp;卓家今天特别热闹，恋儿回来了。送她回来的，是成功一家三口。女儿晔晔这一阵和恋儿玩得多，听说恋儿要回宁城过年，哇的一声哭了，成功是个慈父，抱了女儿，携着刚放假的妻子单惟一就去了飞机场。

&esp;&esp;可能是离家有点久，恋儿站在客厅里眨巴眨巴眼，瞧瞧这，瞧瞧那，再仰头看看唐嫂和诸航，应该是确定了，没错，这儿是她的主场，一声狂喜的哨子音直冲云霄。俩孩子的笑声和闹声，把楼上楼下都填满了。

&esp;&esp;帆帆提笔蘸了蘸颜料，俯身在宣纸上勾勒出水仙初绽的轮廓，那专注的小眼神有着不合年龄的淡定。成功听着楼梯上咚咚的脚步声，细长的眼眸弯起，嘴角都是得意，真不愧是自己接生的孩子，这气势、气场，日后必成大家。

&esp;&esp;诸航端着唐嫂炸的肉丸子，楼下找了一圈，没人，循着声音寻到杂物间，两个小孩正准备表演呢！恋儿不知打哪找了两条花毛巾，胡乱给自己和晔晔绑在脖子上，然后在那边唱边做出打铁的样子。

&esp;&esp;恋儿一锤下去，铿锵有力地唱道：“咱们工人有力量。”

&esp;&esp;晔晔看看恋儿，犹犹豫豫挤出一个字：“嗨！”

&esp;&esp;“每日每夜都很忙。”恋儿拿毛巾假装拭了把汗。

&esp;&esp;“嗨！”晔晔跟上节奏了，小锤晃晃悠悠地落下，恋儿却不满意：“晔晔妹妹，你要再用点力，咱们是工人，肌肉棒棒的。”说着举起小手臂给晔晔看，晔晔咬着手指头：“这是人肉，不是鸡肉。”

&esp;&esp;恋儿鼻尖上都冒汗了，一跺脚，高声道：“我说的不是这个鸡！”

&esp;&esp;晔晔很谦虚：“那是什么鸡？我爸爸说尾巴长的那叫野鸡，我们吃的鸡是人家养在栅栏里的。”

&esp;&esp;诸航扶着门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好了，别管鸡还是鸭，来吃丸子喽，吃完了就有力量了。”

&esp;&esp;恋儿嘟着嘴过来抱住诸航的腿：“妈妈，晔晔妹妹太胆小，她不能做工人。”

&esp;&esp;“咱家晔晔以后做医生，和爸爸一样。”成功抬腿走了进来，把女儿高高抱起。诸航睨过去，灰色的粗棒针毛衣，驼色的毛呢西裤笔直地落在脚面，俊美的眉眼嚣张地飞扬着。有妇之夫，穿这么闷骚，流氓就是流氓。

&esp;&esp;“怎么，有意见？”成功还特地来了个正面特写，让诸航看清楚点。

&esp;&esp;诸航抽了纸巾，给恋儿擦擦手。“没！”这流氓又不是她家的，丢人也不丢她的人。唐嫂的手艺就是好，肉和虾搅拌在一起，裹上鸡蛋和面粉，用豆油炸得金黄，两个小孩吃得头都不抬。

&esp;&esp;成功欣慰地看着晔晔腮帮撑得鼓鼓的：“绍华这边工作要交接了吧？”

&esp;&esp;直到调令下达，卓绍华才和诸航说了这事。军人的特殊性，决定了本身的不确定性，诸航没有表现得一惊一乍。这次几大军区都有调整，提了一批，退了一批。卓明和李大帅一块退了，接任卓绍华的是x军区过来的，李南将在明年国庆时晋升少将。卓绍华是平调，但是新部门新领域，首长没说什么，却夜夜在书房待到凌晨一两点，烟也开始抽了，诸航能够感觉到首长压力很大。最开心的人是唐嫂，她的愿望实现了。首长回北京，他们归去的日子还远吗？

&esp;&esp;“我和绍华说了，咱两家孩子这么好，要不买两个紧挨着的院子，喊一声就能听到。院子里种棵花树，春天开花时，从这院伸到那院，两家都能赏个春。”

&esp;&esp;“那花最好是红杏，是不是？”诸航开始磨刀，对付流氓最好是比他更流氓。

&esp;&esp;成功严肃道：“咱们都是正经人，红杏的寓意不好，咱种西府海棠，又名贵又漂亮。”

&esp;&esp;诸航嗓子眼涌上一抹腥甜：“你要是正经，世界上就没流氓。”

&esp;&esp;“爸爸，流氓是什么呀？”晔晔耳朵挺尖，小脸仰着，眼睛清澈得就像一泓雪水。

&esp;&esp;“流氓是会飞的虫子。”恋儿皱皱小眉头，怕别人不相信，郑重其事道，“我在奶奶家院子见过，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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