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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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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个……”法师面露难色，这是成国数代法师祖祖辈辈秘不外宣的巧计，没成想竟被区区妇人识破，不由得汗颜。

&esp;&esp;太子听苏霁如此说，便前去查探了一番，只见那副人骨上确实有苏霁所说的“丝线”，在暗处根本察觉不到，唯有取下了傀儡头上的头纱，才能窥得到一二。

&esp;&esp;“这是，月鲛纱的丝线？”太子瞧了那丝线一眼，拈在手中，化作了道道水痕，太子连忙拱手向成帝禀告，“这月鲛纱价值千金，据传，这月鲛纱的丝线晶莹剔透，用纯金炼化，可以增强其韧性，单根丝线便能提起几十斤的重物。只是炼化之术难得，世人皆不得要法，是故这炼化的丝线更是难得。”

&esp;&esp;成帝听此，不由得大怒，问那法师：“你就是拿这丝线来哄骗朕，说是离魂法阵？你究竟会不会法术？”

&esp;&esp;那法师见有物证，也无可抵赖，只得硬着头皮说出了百年来的秘密：“陛下，您有所不知，这正是我大成的秘法。常言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我大成法师正是利用人心，才制成这离魂法阵，百年来迭代传承。”

&esp;&esp;“哦？”成帝满脸疑惑，发问道，“你且细说。”

&esp;&esp;“在这样阴暗可怖的环境下，尤其是死人的陵墓旁，世人总是会产生些敬畏之心。若是此人心怀鬼胎，必定会在傀儡面前失魂落魄，在下臣腹语的逼问下，露出破绽，一步步说出实情。”那法师侧过面目，瞧向太子拈在手中的丝线，道，“至于那月鲛纱的丝线，在阴暗之处很难察觉，只有掀开了头上的白纱，才能看到零星的丝线——而一般在这种情况下，是没有人敢揭开这面纱的。”

&esp;&esp;“你的意思是，这便是离魂法阵？”成帝的声音不怒自威，透着难以掩盖的高高在上。

&esp;&esp;“正是。”那法师低垂着头，不敢看向成帝。

&esp;&esp;苏霁瞧着跪在旁边的法师，尽量让自己笑得小声些——大型神棍翻车现场！笑出鹅叫！

&esp;&esp;“利用人心……”成帝念念叨叨地重复了一遍，冷冷地道，“可是你却没有识出人心，甚至还被人识破了伎俩。朕是养一群巫师，而不是一群骗吃蹭喝的饭桶！朕要你何用！”

&esp;&esp;那巫师连忙跪下求饶，却仍旧被成帝的侍卫拖了出去，在寿安宫外杖责五十。或许是太后方崩逝，宫中不许见血，成帝这次竟没有直接将人打死，还留了条性命。

&esp;&esp;“你，过来。”处置完巫师，成帝面无表情地指着苏霁，轻声道。

&esp;&esp;苏霁可是怕了这喜怒无常的成帝，她回望了下太子，见太子轻轻颔首，便放了心，走上前去，行了礼，乖巧伶俐地道：“陛下，您唤臣女，可是有什么事？”

&esp;&esp;“你倒有几分胆识。”成帝一双鹰眼锐利地探查着苏霁，嘴上虽是夸她，面色中却无半点欣喜。

&esp;&esp;苏霁不知该如何回应，因为她知道得实在是太过有限了——这寿安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骷髅傀儡？为什么会出现成帝、太子呢？

&esp;&esp;“父皇，苏霁她的确什么都不知。”太子辩解道，“她不是……”

&esp;&esp;“朕没叫你说话。”成帝冷冷地瞥了太子一眼，复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苏霁身上。

&esp;&esp;“陛下……陛下过誉了。”苏霁想来想去，还是得说点儿什么，“其实不是臣女胆识过人，而是臣女相信，这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鬼怪，一切恐怕惧怖，都不过是人们心中有鬼罢了。”

&esp;&esp;“你不恐怕惧怖，可你心中就真得坦荡，一点儿也没有鬼么？”成帝冷笑了声，问苏霁，“抑或是你早便杀惯了人，根本不惧怕什么骷髅，所以适才表现得如此完美？”

&esp;&esp;苏霁听成帝话中意有所指，又想想这副身体欠下的血海深仇，不由得慌了——成帝不会是知道了什么罢？

&esp;&esp;苏霁清了清嗓子，偷偷睨了眼太子，却发现太子镇定自若地笑答：“父皇说笑了，苏霁从小在宣州医馆内学习医术，豆蔻年华便是宣州城有名的医女，只是因为女子身份，行医不方便，名声才小了些。苏霁她救人无数，不知道积了多少阴德，怎么会‘杀惯了人’呢？”

&esp;&esp;成帝面色虽不变，余光却扫到了苏霁头上。

&esp;&esp;苏霁听太子如此笃定，亦随之道：“臣女行医十几载，也算得上是见惯生死了。人之美丑，不过都是一副皮囊，究根追底不过是一副骷髅头罢了。这样想着，那骷髅头也不可怖了。”

&esp;&esp;成帝听此，不发一言，只是定定地望了一眼苏霁，便遣散了寿安宫中所有人。

&esp;&esp;“不了，本宫尚在丧期，一则不许食肉，二则不许与人共食。”太子亦推辞道。

&esp;&esp;苏霁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还没过孝期呢——这古代的孝期不单长，规矩也忒多了罢？

&esp;&esp;“那我只好一个人都吃光啦。”苏霁又撕了一块儿鹿肉，就着热气腾腾的薏米粥，一口全都吞到了肚子里。

&esp;&esp;苏霁朗声一笑，忽见外头朦胧胧泛起微黄的光，日头逐渐上移，她才想起时辰来，三两口将薏米粥咽下了肚，急急地道：“我今儿还要去乾清宫，给皇上请平安脉呢。”

&esp;&esp;自离魂法事之后，苏霁虽在元彻殿内居住，却又领了一份乾清宫的差事，专料理成帝的身体。

&esp;&esp;这表面上看，是成帝对苏霁的认可，但每每回想起离魂法事时，成帝最后那别有深意的眼神，苏霁就兀自惊寒。

&esp;&esp;成帝是真就这么相信了她，抑或是有别的打算呢？

&esp;&esp;“苏霁，乾清宫内行走，可要打一万分的小心。父皇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若是有了什么危险，随时打发了丫头来东宫寻本宫。”太子初时听闻苏霁为成帝诊脉的消息，亦是忧虑，如今听苏霁这样说，又道，“本宫寻了机会，一定想法子将你调离御前。”

&esp;&esp;苏霁摆了摆手，道：“没道理的事，皇上若是想为难我，都无须什么理由，将我绑了直接打杀了不就是？何必绕这许多弯子，调到了御前给他老人家找不痛快。”

&esp;&esp;见太子仍是不放心，苏霁搁下了瓷碗，轻轻地道：“放心罢，我能保护好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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