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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罗永成和方氏听得微愣,一旁的秦缨也眸色微变,她侧眸去看,只见谢星阑容色冷肃坚定,眉宇间透着一股子顶天立地的锐气,格外有种一言九鼎令人信服之感。
&esp;&esp;罗永成显然也深受震动,终是和声问:“那我和她母亲,该如何配合你们?”
&esp;&esp;谢星阑便道:“当年案发之前,罗姑娘可有任何异样?可有提过被跟踪,或有人对她图谋不轨,或某人有意接近她之类的话?”
&esp;&esp;罗永成沉思片刻,又去看方氏,方氏此刻已擦干净泪水,面上却多有迷茫,她道:“没有……槿儿那日,只是如常去铺子里,没有提过任何相似之言。”
&esp;&esp;谢星阑忽而想到康修礼之语,“罗槿儿可有表兄?”
&esp;&esp;方氏有些愕然,“没有,有堂兄,但无表兄,怎么了?”
&esp;&esp;谢星阑便又问:“当年凶手被斩首之后,可曾有人上门来找过你们,说案子可能是冤案?”
&esp;&esp;方氏去看罗永成,罗永成莫名道:“这自然没有,当年案子闹得很大,那凶手被斩首之时,半个京城的百姓都去围看过,怎会有人来说是冤案?”
&esp;&esp;谢星阑一阵默然,秦缨又问道:“罗姑娘平日里还有何喜好吗?”
&esp;&esp;方氏这时又哽咽道:“她没什么喜好,那时家里不太宽裕,她父亲的旧书铺子只有一个伙计帮忙,而她弟弟比她小几岁,又要读书,她便常自己去铺子里帮忙,帮着算账,帮着统算数目,虽也没什么粗重活计,却十分耗时,她从无怨言。”
&esp;&esp;秦缨心底有些发沉,若凶手是陌生人作案,那家里人的确难知道线索,又问了问当年书铺伙计和家中奴婢等证人的下落,她和谢星阑便先告辞离去。
&esp;&esp;此刻已过午时,他们径直出城,赶往踪迹
&esp;&esp;“砰”的两声巨响,范家门后的木闩应声而断,范昌林和仆人们刚走了没多远,此刻一脸惊震地回过身来,便见门扇已是大开,谢星阑带着秦缨走了进来。
&esp;&esp;范昌林又惊又怒,指着他们道:“你们……你们这是强闯民宅,你们想做什么?!信不信我去报官——”
&esp;&esp;谢坚听得冷笑:“你去报哪个官?你知不知道我们是哪处衙门的?”
&esp;&esp;范昌林面色微白,一旁的中年妇人也吓得紧张不已,此刻扯了扯范昌林的衣袍,“老爷,这好像是咱们惹不起的人,不然算了吧……”
&esp;&esp;范昌林还待犹豫,谢坚看着谢星阑和秦缨道:“这是金吾卫龙翊卫钦察使谢大人,这位是陛下钦封的云阳县主,便是你们县太爷来了都不敢造次,你们却敢拒不接受查问?莫非当年的案子你知道内情,所以做贼心虚?”
&esp;&esp;一听龙翊卫和县主之名,范昌林这才慌了,忙换上殷勤神色,“不是不是,绝不是做贼心虚,既然大人和县主要查问,那查问便是,请去堂中说话吧……”
&esp;&esp;等到了堂中,范昌林再不敢大意,忙令下人奉上茶点,谢星阑寒着脸问:“谋害范玉蘋的真凶至今仍在逍遥法法,你做为范玉蘋的生父,却毫不关心?”
&esp;&esp;范昌林束手束脚地站在堂中,“大人,不是小人不关心啊,是当年的案子本来已经定了,在小人这里,那件事便已彻底了了……”
&esp;&esp;秦缨没好气道:“你是将我们的话当耳旁风吗?当年的确定案了,但斩首的人并非凶手,你是听不明白,还是就是不管范玉蘋的案子是何真相?”
&esp;&esp;范昌林面露愁苦,“我那女儿死了多年,衙门既然要查,我又如何管?我也管不了啊,你们要查便查吧,但我一无所知。”
&esp;&esp;谢星阑去看范昌林身后的妇人,这妇人看着四十上下,衣饰华丽,发髻上更插着满头金灿灿的发饰,而听见范玉蘋之名,她面上更是毫无悲色,谢星阑沉声问道:“范玉蘋的母亲在何处?”
&esp;&esp;范昌林眼皮一跳,又哼道:“那疯妇早就被我休了。”
&esp;&esp;秦缨蹙眉,“疯妇?”
&esp;&esp;范昌林一脸不忿地道:“是啊,当年出事之后,衙门找上门来,我和她一起去京城认尸,看到尸体之后她就疯了,回家之后已整日哭整日闹,还动不动伤人,再加上她嫁入我范家十多年,未曾为我生下儿子,我还留着她做什么呢?”
&esp;&esp;秦缨眯了迷眸子,“你何时休弃她的?”
&esp;&esp;范昌林似乎没想到秦缨问的如此细致,面上闪过心虚之色,却梗着脖颈道:“就在……就在那年年底吧,大过年的,她又闹起来,还将我母亲气的病倒,这样的儿媳,自然只有休回娘家的。”
&esp;&esp;“女儿刚被谋害不到两月,你便忍心将得了疯病的结发妻子休回娘家?”秦缨难以置信,又看向范昌林身后的妇人,“那新夫人是何时进门的?”
&esp;&esp;那妇人敛着眉目,虽不敢放肆,可眉眼间却颇多冷漠不屑,范昌林这时道:“她本来就在我们府中,是我纳的贵妾,她入府三年便为我诞下了麟儿,我自然不能亏待了她,玉蘋当年乃是被奸人所害,与我们可没有分毫干系。”
&esp;&esp;“当年我本来想让她留在家里,那么大年纪的人了,就在家里安心待嫁不好吗?我都和隔壁村的王员外说好了,令她去王员外家做孙媳,可她却非要跑去京城做绣娘,说什么贴补家用,每个月还不是只有那一两银子?”
&esp;&esp;“后来出了事,还为家里招来那么多闲话,她娘更是纵容她,后来疯了,简直是我范家之耻,依我看,她们母子就是命不好,自从她娘被我休了之后,我们范家便转运了,还是村里第一个开作坊的……”
&esp;&esp;范昌林越说眉眼间得色越浓,待想到谢星阑二人的身份,才收敛了两分,谢星阑这时又问:“所以案发之前,你多久没见范玉蘋?那之后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esp;&esp;“至少也有两三个月了吧,我知道她的心思,她不想嫁去王员外家里,所以非不回来,然后才出了那档子事,那之后官府来找过我们两回,一次喊我们去认尸,第二次便是说凶手抓到了,喊我们去接尸体回来,当时也说了凶手是个赌鬼,还有别的我记不清了,未出嫁的女儿不能葬进祖坟,我还专门给她买了一块风水宝地,我当爹的算是仁至义尽了。”
&esp;&esp;说至此,范昌林一摊手,“总不能死了个女儿,我们其他人都不活了吧,当年我们都是听衙门的,衙门说什么便是什么,所以你要问我对当年案子记得几分,那我还真忘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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