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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老娘直道客气，小唐大人道，&ldo;唉哟，我敬仰菊花姑娘多年，当初听闻那稀世罕见的绿菊是何姑娘养出来的，唉哟喂，把我给惊的哟。何姑娘，你这般年纪就这般有本事，委实厉害。&rdo;又将何子衿从头夸到了脚，又问何老娘，&ldo;您家姑娘可有人家了，唉呀，我家里好几个侄子正说亲呢。&rdo;何子衿才是给小唐大人惊着了呢，暗想帝都人难道如此粗豪奔放？何老娘被抢亲怕了的，连忙道，&ldo;定啦，在家就定啦！&rdo;小唐大人倒不是抢亲的人，只是十分遗憾，&ldo;可惜这么有才干的姑娘，算啦，既已定亲，待您家何时摆酒与我说一声，我定给何姑娘备一份厚礼。&rdo;何子衿觉着小唐大人言谈举止十分可乐，又问她许多养花的知识，何子衿都与小唐大人说了，小唐大人道，&ldo;我有中有一盆腊梅，不知为何，近日不大精神。那是我与内人定情之物，何姑娘既精于养花弄草，不知能不能帮我瞧一瞧？&rdo;何子衿一面觉着帝都人民比她想的要奔放一千倍，什么&ldo;定情之物&rdo;这种话都能从朝廷命官的嘴里堂堂正正的蹦出来，心下感慨着，何子衿也不是傻瓜，并未一口应下，而是道，&ldo;尚书府难道连个花匠都没有？&rdo;小唐大人将手一摆，道，&ldo;十分不中用，给花匠看好几日都看不好，花匠都劝我另买一盆红梅了。&rdo;何子衿道，&ldo;我水平还不如花匠呢。&rdo;&ldo;姑娘不必太谦，多少花匠能养出这般稀罕的菊花来，我那腊梅就拜托你啦，没关系，万一给养死了，我也不叫你赔。&rdo;何子衿心说，我没收你工钱就是好的，还叫我赔，去打听打听，多少人出钱想叫本姑娘养花，本姑娘都不给他们这个面子。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听说小唐大人他娘是财政部长，何子衿十分小市民精神，能屈能伸地表示，&ldo;好吧，那大人不管哪天叫人送来吧。&rdo;小唐大人瞧着何子衿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不由哈哈大笑，与沈素道，&ldo;言不由衷，这就是言不由衷啦。&rdo;何子衿并不是个小气的，给小唐大人气乐，笑道，&ldo;你再这样，我可不帮忙看你的花啦。&rdo;&ldo;那不能，贤侄女可不是个小气人。&rdo;小唐大人还会给人扣高帽。何子衿从未见过这般活泼的大人，不由也是一笑。小唐大人有些不拘一格，沈氏觉着此人有些随意过头，何老娘却觉着小唐大人不赖，与沈氏道，&ldo;你看小伙子说起媳妇来，多亲切，一看就是跟媳妇关系好的，这样的小伙子，就是随兴些，也不是个坏的。&rdo;沈氏想了想，倒也有理。何子衿觉着，自家祖母在看人上其实很有一手。沈素也没忘了请小唐大人帮着寻一寻那位叫谢莫如的先生，沈素为人，素来周全，是私下同小唐提的此事，小唐一听便不禁皱眉，道，&ldo;这名字好生熟悉，似是在哪儿听过。&rdo;沈素连忙道，&ldo;想是你认得此人？&rdo;&ldo;反正是听过，一时倒想不起了。&rdo;小唐大人与谢家是极熟的，想了想，道，&ldo;谢家并未有莫字开头的排行，倒是我问问阿芝吧，我总觉着这名字听人说起过，倘是谢氏族中人，一问阿芝便知晓。倘非尚书府族中人，我再帮你打听一二。&rdo;沈素谢过，小唐大人不禁问，&ldo;你找这人可是有事？&rdo;既有事，如何还不知地址。沈素道，&ldo;是我家外甥女，有人托她给谢先生带了封信，只是不晓得这位谢先生住址。&rdo;小唐大人不禁笑道，&ldo;这带信的人也奇，既无地址，信往哪儿带？&rdo;沈素道，&ldo;据我外甥女说，因久不来往，那位托她带信的先生也不晓得这位谢先生的地址。不过，想来不是难寻的人，不然也不能千里迢迢的叫她带了信来。我想着，帝都人物，你比我熟，就跟你打听了。&rdo;小唐大人道，&ldo;放心吧，这人名我绝对听过，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待我回家好生想想。再同阿芝打听一二，定能想起来的。&rdo;沈素知小唐说的阿芝是尚书府长孙谢芝，且小唐言听过此名，想怕的确非济济无名之人，便再三郑重托了小唐，道，&ldo;倘谢大人打听不出，小唐你也莫到处嚷嚷，悄悄打听方好。&rdo;&ldo;放心吧，我做事，你还不放心。&rdo;小唐大人拍胸脯做保。帝都行之五把事托给小唐大人，何子衿就把信使的事暂放下心来，反正朝云师傅也没说一到帝都立刻就把信奉上，事实上，朝云师傅连地址都没说，可见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信。见过何洛等人后，何恭阿念翁婿决定也每到休沐日就来沈素的进士堂听补习课，俩人的文章底子都不错，但沈素办多年补习班，对于春闱的应试技巧有着极为深入的研究。然后，何家就在帝都安顿下来。何家在帝都认识的人本就有限，再加上此次来帝都，主要还是为了春闱，虽然沈氏也在监督着阿冽俊哥儿念书，准备考官学，其他就是自家清清静静的过小日子，闲暇时去沈素家走动一二罢了。倒是小瑞哥没几日轮修回府，小瑞哥生就一幅人高马大的健壮模样，他又天生神力，这样的资质，只做家仆可惜了。沈素在帝都也有些年头，就给小瑞哥在五城兵马司安排了个巡街的差使，以后也可自己置起家业来。小瑞哥却着实有几分运道，他这个头在五城兵马司也是有一无二，不知怎地，传到了忠勇伯耳朵里，这位忠勇伯战功赫赫，因战功封伯，人十分年轻，已是禁卫军统领，小瑞哥只学过些粗浅功夫，不过，他跟着沈素，认得字，沈素还教过他几本兵书。当然，沈素自己兵书也就是随便念念。可就这般，小瑞哥在一群大头兵里便显得突出起来。最后也是小瑞哥走运，入了忠勇伯的眼，就跟着忠勇伯去了禁卫军。这一下子可是鸟枪换炮，只是禁卫军规矩严，不到轮休的时候，再不能离营的。小瑞哥回来，见到何家人也很是欢喜，何老娘见到小瑞哥一身软甲的英武模样，也是赞了又赞，问到小瑞哥还没说媳妇，何老娘就絮叨起小瑞哥的姻缘来。何老娘道，&ldo;可惜这帝都人我不大熟，小瑞你要不介意，咱们家乡的女孩子，由你挑去，就是地主家的，如今你也配得。&rdo;小瑞哥连连摆手，道，&ldo;不急不急。&rdo;&ldo;哪儿能不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rdo;何老娘道，&ldo;就得早成亲早生子，日子才过得有滋味儿。你放心，纵帝都我不大熟，我也跟亲家商量着，给你寻一门好亲。&rdo;小瑞哥生怕何老娘给他说他媳妇，连忙道，&ldo;亲家老太太，真的不急。这帝都跟咱们老家风俗不一样哪，帝都人不流行早成亲。就我们伯爷，二十好几了，也没成亲呢？&rdo;&ldo;这是为啥？&rdo;何老娘随口一问，转而问自家丫头片子，&ldo;伯爷是个什么官？&rdo;何子衿便与何老娘解释了一个伯爵是个啥爵位，把何老娘惊的，道，&ldo;这般高官，难不成还娶不上媳妇？&rdo;&ldo;不是娶不上，是想着，一心为国效力哩。&rdo;小瑞哥道，接着又说，&ldo;不只是我们伯爵，还有我们伯爵的先生，李子爵大人，四十出头了，也没娶哪。&rdo;哗！何老娘大惊，感叹道，&ldo;我滴个乖乖，帝都人好生怪癖！&rdo;不过，何老娘不愧何老娘，她老人家反应极快，与小瑞哥道，&ldo;不过，小瑞，人家那是有大本事的人哪，这有本事的人，怪点儿就怪点儿。人家不娶媳妇，说是人家挑剔，你又不是什么伯啊子啊的，你不赶紧的张罗，以后人家得说你娶不上媳妇呢。&rdo;小瑞哥满脸尴尬，沈老太太为小瑞哥解围，笑道，&ldo;小瑞先去梳洗吧，一会儿过来吃饭。&rdo;&ldo;诶！&rdo;小瑞哥响亮的应了一声，忙不迭的跑出去洗脸换衣裳了。何老娘与沈老太太道，&ldo;这成亲可不是小事，亲家你好生劝一劝小瑞，莫要错过年华。&rdo;沈老太太叹口气，&ldo;一会儿我再同亲家你说这事。&rdo;何老娘一看就知有内情，何子衿那双桃花眼也闪着八卦的光芒，不过，到第二日小瑞哥又去禁卫军当差后，沈老太太才说了小瑞哥的心事。小瑞哥倒不是不婚主义者，实际上，小瑞哥也有心上人了，只是……哎，齐大非偶，或者说，门不当户不对，人家不愿意哪。何老娘立刻问，&ldo;小瑞哥相中的是谁？&rdo;沈老太太道，&ldo;是梅家的一位姑娘。&rdo;何老娘先是有些惊讶，后复道，&ldo;这也没什么，小瑞也是有正经差使的爷们儿哪。那梅家，这些天我瞧着，也就一个面儿了。不是我说话难听，她家那些姑娘多的数不清，就那穿戴，还不如咱们丫头。论实惠，就这样的人家，闺女陪嫁也没多少。说来最值钱就是个官宦门第，小瑞现下年轻，熬些年头，总能熬出些资历来，也不算太不般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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