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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文嬉嬉笑，&ldo;要不，姑祖母也不能相中我不是？&rdo;逗的何老娘一乐。胡文回家还跟祖父母报备了这事儿一回，还着意道，&ldo;本来我说一道去的，何家婶婶说耽搁功课不大好，怕学里人说的不好听，我就不去了。&rdo;胡太太颌首，&ldo;念书人家儿，就是知礼。&rdo;孙子对三姑娘热心，胡太太是知道的。孩子们彼此脾性相投，胡太太也乐意看到，毕竟以后是孩子们自己过日子。她并不是那等古怪的老太太，视媳妇如大敌啥的，傻不傻。只是，倘孙子为着三姑娘请假旷课，胡太太即便不说，心里也是不大舒服的。便是定了明年不再念书，可如今毕竟还在念着书呢，如今听孙子这样一说，胡太太才算放下心来，起码现今看下来，何家为人正派，知道规劝着孙子往正道上走，而不是引逗孙子贪玩儿之类。胡文特意表白了一回，胡太太还能不知他那点儿小心思，当笑话似的同丈夫说了，胡老爷笑，&ldo;阿文这性子是活泛了些，少了定性。何家虽门小摊贩啥的了，干净肃整自不必提，且有县里的衙役早早在街上站在街道两畔做维持秩序之用，怕看热闹的人太多，惊了天使的驾。没错，这年头，管传圣旨的天子使者简称天使。芙蓉楼显然早得了胡文的吩咐，何家人一来便上了茶点，还留了个小伙计在门外站着听侯吩咐，颇是殷勤周到。何老娘嗑了几粒咸瓜子，絮叨，&ldo;也不知天使长什么样？&rdo;何子衿笑，&ldo;一个鼻子俩眼，寻常人样呗，难不成还能长出俩翅膀来？&rdo;何老娘立刻板了脸，道，&ldo;不许胡说！那可是天使，叫别人听见，得说你没规矩了，亏你还是念过书的人呢。&rdo;说着又往窗外望了一回。何子衿见何老娘一脸郑重模样，笑道，&ldo;祖母就不用急了，上午必到的。&rdo;&ldo;这你又知道了。&rdo;何子衿道，&ldo;我跟着朝云道长，可是学了点儿神机妙算的本事。您要不信，咱们打赌如何？&rdo;三姑娘忍笑，递了茶给何老娘。何老娘接茶饮了两口，想着这芙蓉楼的茶果然比自家的香许多，随口道，&ldo;赌啥？&rdo;&ldo;赌银子呗，要是天使上午来，祖母输我一两银子，倘下午到，我输您一两银子，敢赌不？&rdo;&ldo;一两银子！&rdo;何老娘险呛了茶，瞪何子衿一眼，&ldo;我不赌！你要嫌私房多，就交我收着，省得你烧噪的慌。&rdo;那模样，很有没收何子衿私房的意思。何子衿笑吟吟地，&ldo;我不嫌私房多，就是祖母再给我二十两，我也不嫌多啊。&rdo;二十两？难不成这丫头有这许多私房？何老娘眼珠往何子衿那张笑脸上一转便移开了，何子衿一笑，凑过去问，&ldo;祖母，你是不是在算我有多少私房？你猜，有没有二十两？&rdo;何老娘硬给气笑，拍她一记，笑骂，&ldo;死丫头，真个成精了。就是有钱，也不要花，银子是用来攒的，知道不？这才是持家的道理。&rdo;想这丫头藏钱的本事，何老娘早便有心替丫头片子&ldo;保管&rdo;私房，只是她实在找不到何子衿把私房藏在哪个老鼠洞了，实在恨得人牙痒痒。钦差果然上午就到了，可惜排场不甚威风……当然，比起平时县太爷出行是威风一些，但，怎么说呢，比何子衿想像中差远了。倒是何老娘伸长脖子站在窗前，双手合什念了几声佛，直说赵家好运道。何子衿悄悄同三姑娘道，&ldo;还不如总督大人的排场呢。&rdo;三姑娘点头。去岁她与何子衿去州府，州府贵人多，她们在街上遇到过总督出行，那排场，比今天可气派多了。何子衿三姑娘嘀咕了几句，待钦差走了，热闹过了，何家人也便回了家。看了热闹，何子衿隔日去朝云观，朝云道长还道，&ldo;原以为你昨日会过来的。&rdo;&ldo;如今县里有这大热闹，我怎么也要长回见识。&rdo;何子衿问，&ldo;师傅没去看？&rdo;朝云道长倒茶的手一顿，问，&ldo;什么热闹这般稀罕。&rdo;&ldo;师傅没听说？&rdo;何子衿倒觉着稀罕了，就算住在山上，可赵家的事传了这些日子，山上便是消息不甚灵通，也应该听说了啊。何子衿道，&ldo;就是赵家娘生产了皇子，皇上派钦差来赵家行赏的事啊。师傅难道不知？&rdo;朝云道长稳稳的倒了一盏茶，恍然笑道，&ldo;我当什么事。赵家前儿打发人往我这儿送了一百两银子，打算给祖上做道场。这事我知道，只是，这算什么稀罕热闹。&rdo;何子衿道，&ldo;这还不算稀罕，我还没见过钦差呢。前儿个钦差来咱们县，阿文哥帮我们在芙蓉楼上定了包间，我们一家子都去瞧了。只是可惜不甚气派，还不如总督大人出行。&rdo;朝云道长淡淡道，&ldo;宫里便有赏赐，也不过是派个内官，算哪门子钦差。总督是从二品高官，自然非内官可比。&rdo;何子衿叹，&ldo;要早知这样，我就不去瞧了。&rdo;朝云道长慢慢喝茶，何子衿道，&ldo;倒是皇帝赏的东西，可都是极好的东西。&rdo;朝云道长是真觉着稀奇了，问，&ldo;难不成你见了？&rdo;何子衿眼睛亮亮的，&ldo;当然见了，赵家摆在堂屋给乡亲们开眼，我和三姐姐陪着祖母一道过去看的，有衣裳料子，金玉器物，都金碧辉煌的，一看就是好东西。&rdo;说来她两辈子还是头一遭见这许多宝贝。朝云道长徐徐的呷了口茶，&ldo;千里迢迢的赏赐过来，自然是好东西。&rdo;何子衿小声道，&ldo;好虽好，就是不大实惠。&rdo;&ldo;既是好东西，怎么还不实惠？&rdo;&ldo;有什么用啊，料子还能做了衣裳穿，那些金啊玉的，虽是值钱，又不能拿去卖，不过当个摆设。我可听说，卖御赐之物是犯法的。&rdo;何子衿读过东穆律，颇有些法律意识，她悄悄道，&ldo;要我说，还不如多给些金银实在。&rdo;朝云道长给何子衿逗的一乐，摇头笑道，&ldo;真是傻丫头，名面儿上多少有什么要紧。&rdo;何子衿也明白朝云道长的意思，先时县里传言赵家娘娘在宫里不过是个五品才人，赵家便能开个碧水楼与胡家的芙蓉楼一争高下，如今赵娘娘生了皇子，宫里赏这么些好东西，赵家气焰怕要更盛了。何子衿感叹，&ldo;这还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rdo;朝云道长笑，&ldo;怎么，羡慕了？&rdo;&ldo;切，我会羡慕这个。&rdo;何子衿将嘴一撇，道，&ldo;师傅有所不知，赵家行事可不似别家有礼数，我就看到过他家公子放学时骑快马，路上那么多小学生，一点儿都不担心会撞到人。由微处便可知这家人可不是谨慎人。以前都说他家闺女在宫里做了娘娘，还说他家大爷跟总督府的公子都有交情……以后还不知如何呢。&rdo;朝云道长不以为然，&ldo;不过是生了个皇子，那位赵娘娘如今在宫里何品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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