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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3页）

&esp;&esp;殷显扁着嘴，喃喃道：“今天的古诗，我还没有背下来。”

&esp;&esp;又是古诗。

&esp;&esp;王结香凝视着小孩那双写满忧愁的眼睛，后知后觉地领悟到一些东西：殷显被那个男人骗走，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天真，轻信陌生人说的话；一方面是因为，他今天还没背好那首很难的诗。即便在板车后座，即便是意识到自己遇到坏人，他心里仍旧放不下那份忧虑：他不知道如何面对快要下班回家的妈妈。

&esp;&esp;“古诗叫什么名啊？”

&esp;&esp;殷显看向王结香：“夜雨寄北。”

&esp;&esp;“你四岁背这个？”王结香惊得嘴能塞鸡蛋了。

&esp;&esp;她印象中，这个是她上初中学的诗吧。

&esp;&esp;好在，这首她还会，要是殷显再背下去，她的知识储备就不一定够了。

&esp;&esp;“好，夜雨寄北，”她清清嗓子：“诗的第一句是什么来着，你起个头。”

&esp;&esp;“夜雨寄北，唐，李商隐，”殷显照着印象，结结巴巴地背给她听：“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巴山……”

&esp;&esp;“巴山夜雨涨秋池。”她替他接下去，一字一句道。

&esp;&esp;“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esp;&esp;殷显看王结香的眼神中写满了敬佩。

&esp;&esp;她沐浴在他的尊敬中，做老师做得更起劲：“你跟我念，来：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esp;&esp;“……”

&esp;&esp;殷显默默指出：“你念得一次比一次快呢。”

&esp;&esp;

&esp;&esp;雨停了。

&esp;&esp;行人三三两两地离开亭子。

&esp;&esp;王结香教的最后一遍，小殷显流畅地背诵出了《夜雨寄北》。

&esp;&esp;村中炊烟寥寥，她准备送他回家了。

&esp;&esp;走出亭子外时，有一个黑黑的影子，从树丛蹿到他们跟前。

&esp;&esp;“是野兔！”殷显蹲下身，把它从地上抱起来。

&esp;&esp;“别碰！”

&esp;&esp;王结香喊他都来不及。如今的她对这玩意儿相当敏感，“殷显被兔子王绑架兔子岛压寨”学说，正是她本人提出的。

&esp;&esp;兔子被殷显举到王结香跟前。

&esp;&esp;“你会害怕兔子吗？”

&esp;&esp;她皱着的眉，在看到兔子的那一瞬间舒展开，因为她的眼睛瞪圆了。

&esp;&esp;“你看到了吗？它脖子上，有把钥匙。”

&esp;&esp;殷显往她说的脖子一看。

&esp;&esp;“真的呢！”他开朗地拽下钥匙，递给她。

&esp;&esp;钥匙的落下，仿佛是电影开了慢倍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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