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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第2页）

&esp;&esp;“哎……”梁白玉一个人笑了好一会，笑累了，受伤的唇角和进了雪的眼角都垂下去，他从布袋里找到调羹，舀了一点糖水含住。

&esp;&esp;“还是原来的味道，甜的。”梁白玉孩子气的咕哝着，正要吃鸡蛋，他的身体徒然出了什么状况，扭过脸吐出一大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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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腊月二十八这天晚上，梁白玉发烧了。

&esp;&esp;赵文骁要去诊所请黄医生，梁白玉说不需要。

&esp;&esp;“你打桶水……进……进……来。”梁白玉裹紧被子，指甲隔着膏药贴抠住左手腕部，身体抖得厉害，像是正在承受极致的寒冷，可他的眼睛里却是高温灼烧出的血丝，他的牙齿打颤，说话声也是，“冷水……掰……掰几根屋檐下的冰凌子放进去。”

&esp;&esp;赵文骁动怒：“白玉你想干什么？你烧成这样了只能打针！”

&esp;&esp;“快去……”梁白玉的嘴唇已经一点颜色都没了，脸也是，沉得他一双血红的眼犹如鬼魅，他蹙着眉心，喉咙里溢出一股腥甜，“去啊！”

&esp;&esp;赵文骁被他痛苦的样子吓到，面色沉了又白，转身就出去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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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水一到，梁白玉就让赵文骁出去了。

&esp;&esp;赵文骁在门外站到后半夜，抽掉了大半包烟，他搓着干燥起皮的嘴唇，低头看脚边烟头的时候，就像是在看自己的感情。

&esp;&esp;房里忽地传出哗啦水声，泡在桶里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esp;&esp;赵文骁立刻推门，没推门，他拍几下，一连串的问，“没事了吗？你现在怎么样？温度降下来没？还烧不烧？”

&esp;&esp;“没事了，我要睡了，你也去睡去吧。”梁白玉的气息声没之前那么虚了。

&esp;&esp;“我能不能进去？”赵文骁的额头抵着门。

&esp;&esp;“不要了吧，我好累。”梁白玉似乎在换衣服，他回答的时候带着喘气声，还有点鼻音，这几点结合在一起会变成一种无形又有画面感的诱惑。

&esp;&esp;赵文骁却只顾的上心疼，没有半点被拒绝的怒气，他说了声“晚安”就去了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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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梁白玉这一觉睡的很长，他在梦里把年三十过了，醒来的那一刻，心里头还有未散的满足和开心。

&esp;&esp;赵文骁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些古怪的心不在焉，他给梁白玉送了碗稀饭就出门了。

&esp;&esp;梁白玉吃了稀饭就去楼下晒太阳，他眼皮下沉快要睡着的时候，蔡小静跑来找他，照例背课文给他听。

&esp;&esp;背的小姑娘认认真真，听的人昏昏沉沉。

&esp;&esp;课文背完了，就是分享学校趣事环节，基本都是蔡小静瞎编的。

&esp;&esp;学校里哪有什么好玩的事啊，同学无聊，学习枯燥，青春跟书里写的唯一共同点就是——年轻。

&esp;&esp;“大哥哥，村里人都去杨家了。”蔡小静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捏着雪团子，“就那个嫁到县里的常新叔，他回来了。”

&esp;&esp;摇椅里的梁白玉睁了睁眼：“回来了啊。”

&esp;&esp;“嗯嗯，说是天没亮就回了。”蔡小静吐舌头，“我妈说他孝顺，叫我学着点。”

&esp;&esp;梁白玉的唇边噙着一点笑意：“确实孝顺。”

&esp;&esp;蔡小静见他的精气神好了不少，以为他感兴趣好奇：“那你要去看吗？”

&esp;&esp;“我啊……”梁白玉抬起一只手放在眼前，五指张开，透过指缝看今年倒数

&esp;&esp;村里有句老话，嫁出去的子女就是泼出去的水。

&esp;&esp;杨大勇的儿子嫁得远，一年才回一次家，待了天就走，回来也不怎么在家待，就从早到晚的跟人打麻将，父子感情能有多好？

&esp;&esp;所以大家都觉得，他儿子就算知道他被人砍了肚子，最快也得是年后才能给他倒小便。

&esp;&esp;谁曾想年前就赶了回来。

&esp;&esp;原来这么孝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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