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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还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徐然走到近前，朝着唐文渊行礼后，不忘跟恚蓝打招呼，脸上挤出了一丝生硬的笑。这是一个活人，而不是一具尸体。季宜嘉意识到这一点，不由看向恚蓝，先前恚蓝告诉过她，与她一起来青炎城的师兄弟都已经死了，那这个徐然到底是怎么回事。“徐然，你师妹已经忘记了那些事，不如你告诉她吧，”唐文渊脸上浮现出一抹充满恶意的笑。“等一下……”季宜嘉开口想要阻止，她有预感，徐然接下去说的话，会颠覆恚蓝所有的认知。不能让他说出口。“是，师父，”徐然恭恭敬敬道，并没有理会季宜嘉，自顾自地说着，“师父有命，让我寻一阴气极重的女子，我发现道真师妹是最合适的人选，便借口青炎城除魔将她引到了青炎城，交给了师父。”“不，这不可能！”恚蓝听完，忍不住反驳，“事情不是这样的，我们来到青炎城后，遇到了极为厉害的魔修，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徐然怜悯地看着恚蓝，“师妹，你可真是天真，如果真是像你所说的，我又怎么可能还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呢。”“师父在青炎城内布下了聚魔大阵，需要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女子的魂魄作为献祭，还需要一个命中极阴的女子魂魄作为镇守，把你骗来这里可不容易，没想到最后让你的一半残魂给跑了。”季宜嘉听得心惊，她扶住身形摇摇晃晃的恚蓝，只觉入手一片冰冷，不带半点温度。“不可能，你说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恚蓝神色慌乱，不住呢喃着，受到的打击太大，她已经失去了理智。“嘉嘉，你告诉我，他说的不是真的，”恚蓝抓住季宜嘉的手，就好像是溺水之人紧紧抓住一根稻草，被慌乱惊恐充斥的眼底透露出对生的无限渴望。季宜嘉回答不了，她此刻没有半点灵力，与普通凡人无异，区别不出到底是活人还是残魂，但是恚蓝身体冰冷，没有温度，极有可能……“无论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就是你，”季宜嘉只能如此安慰恚蓝，心中却是无比悲凉。若是面前站着的只是恚蓝的一抹残魂，那也就是说恚蓝早就已经死了，这如何让她不悲伤。“我……就是我吗？！”恚蓝呆愣愣道，眼神呆滞，显然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是无法接受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而是无法接受自己信任尊重的师兄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卑鄙凶恶的小人，前一刻，她还在为师兄的舍生相救而感激不已，下一刻，她却知道了师兄的真面目，差距太大，根本无法接受。“杀人凶手会得到他应有的报应的，”季宜嘉咬着牙，恨恨道，若是眼神也有杀伤力，唐文渊和徐然早就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被季宜嘉以凶狠的眼神盯着，唐文渊不以为然，异常淡定，丝毫没有杀人凶手的自觉，反而气息温和地笑了笑，“与天斗，就没怕过会有什么报应。”“你杀了那么多人，难道就不怕有一天你也落得凄惨下场吗？”季宜嘉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拉住恚蓝的手，想要通过传送卷轴离开青炎城。唐文渊明摆着就是设好了局，等着她自己往里钻，她又不傻，敌我实力如此悬殊，何必非要跟人家鸡蛋碰石头。唐文渊像是没有注意到季宜嘉的小动作，颇有耐性地与她耍嘴皮子，“区区蝼蚁而已。”季宜嘉趁机掏出传送卷轴，唰地打开，传送卷轴亮起白光，很快就熄灭，卷轴落在地上，无火自燃，烧成了一堆灰烬。季宜嘉：……她掏光了家底从系统商城买的传送卷轴啊！说好的随机传送至方圆十里外呢，一厘米都没有动，欺骗消费者呢！差评！唐文渊看看地上的灰烬，露出了别有深意的笑，虽然笑着，但是给人一种像是被凶狠猛兽盯上了的危险感。“聚魔大阵已经开启，你们就是瓮中之鳖，跑不掉的，”知道季宜嘉想跑，唐文渊笑得格外得意洋洋。小心思被戳穿，季宜嘉脸上一红，随即又恢复了坦然，她这叫战略性撤退，硬碰硬是有勇无谋的表现。“区区一个阵法，难道我还破不掉吗？”季宜嘉蜜汁自信，虽然她现在武力值约等于零，但是就是这么自信，感觉自己分分钟可以完败唐文渊这个大boss。“你想破，那就破吧，”唐文渊无所谓道，又充满恶意地补了一句，“阵一破，她就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若是阵不破，整个城的人都会成为我的傀儡，你看你是要救她一个，牺牲全城的人，还是要救全城的人，牺牲她一个？”季宜嘉暗暗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两字，“卑鄙！”唐文渊笑得坦然，仿佛季宜嘉不是在骂他，而是在夸奖他，半点都不生气。牺牲自己的朋友，去救许多陌生人；还是牺牲许多陌生人，去救自己的朋友，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正文病毒启动唐文渊有心想看季宜嘉挣扎为难最后不得不为了大义而放弃朋友的痛苦模样，但是季宜嘉的表现出乎他的意料。季宜嘉也笑了起来，毫不迟疑地道：“我当然要救恚蓝，城里的其他人跟我无亲无故，我为什么要救他们？”何况只是电脑中的一组数据。“你……”唐文渊吃惊地呆愣了一下，刚想开口说话，就被季宜嘉打断了。“说来你还是仙修门派之首的掌门，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你就不怕被其他人知道吗？！”季宜嘉挑眉看向唐文渊，嗤笑着问道。满口正义道德的仙修，想要除掉满手鲜血与人命的魔修的仙修，实际上早已双手染血，堕落成魔。“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唐文渊不屑道，“那些人不过是我成仙路上的踏脚石罢了，就算他们知道，又能如何？”“成仙？！”季宜嘉仿佛听说了天大的笑话，笑得眼泪都下来了，“你已经知道了一切，还想着要成仙，你不觉得可笑吗？”季宜嘉的话戳中了唐文渊的痛处，他脸色大变，面容狰狞，怒吼道：“闭嘴！”从踏上修真路开始，成仙便是他的追求，可是有一日，他意外得知，他的整个人生都只是一个游戏，修炼成仙全都是谎言，他如何能接受，只能继续欺骗自己。苍白无力的谎言被人揭穿，唐文渊恼羞成怒，本命飞剑化作杀意滚滚的剑阵，朝着季宜嘉当头罩去。身体本能察觉到危险，季宜嘉被杀意刺激得头皮发麻、后背直冒冷汗，喊了一句卑鄙就拉着恚蓝拼命跑。飞剑如同流星般坠落，威力也与流星不相上下，每一柄飞剑落下，都能在地面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大坑，看得季宜嘉不住咽口水。她可不觉得自己有石块坚固，要是被飞剑刺中，绝对小命难保。恚蓝虽然还有些浑浑噩噩，但是看到她们处境危险，马上反应过来，挡下了几柄飞剑，却猛地吐出一口血。“恚蓝！”嫣红的血马上就消失了，恚蓝的脸色又惨白了几分，季宜嘉吓得赶紧去扶她，紧张得叫出声。“快逃！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勉强再挡下一柄飞剑，恚蓝艰难地开口催促道，一交手，她就清楚的知道自己和唐文渊之间的差距，就好像是一座大山，是她无法逾越的。季宜嘉心里发苦，她当然想逃了，可是传送卷轴不能用，还不能下线，武力值约等于零，怎么看都逃跑无望。逃跑的时候，绝对不能开小差走神，季宜嘉胡思乱想马上就来了报应，也不知道脚底下绊到了什么东西，她整个人失去平衡，猛地往前摔去，重重扑在了地上。恚蓝想要去拉起季宜嘉，但是就这一耽搁，上方的飞剑已经朝着两人落下，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誓要将两人斩于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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