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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当下跟着几个太监进了慈宁宫内，一直往里头，不敢四处打量，只守规矩垂着眸子，隐隐地却抬眼往上扫了几眼，却见上头端然坐着个中年妇人，想必就是太后了。却不见康熙的影子。据四爷所知，自己的皇阿玛康熙的生母，乃是顺治帝的孝康皇后，早在康熙两年的时候就去世了，现在这位太后，则是顺治帝的皇后，四爷前生是见过自己的这位皇祖母的，当时只觉得她老人家恬静平和，有些与世无争之态。不想又在这种情形下相见，心里头还是有几分亲切感的，怎奈现在身份天壤之别，自然就不便表露什么出来。只听得太后开口说道：&ldo;小桂子，你总算是来啦。&rdo;四爷见康熙不在，就知道太后找自己必有缘故，当下打起精神，不肯出什么纰漏，说道：&ldo;不知太后召奴才来，有何旨意？&rdo;太后说道：&ldo;你还问我？昨儿你不是明目张胆的把本宫派去的太监都给杀了了，好大的狗胆！&rdo;四爷一惊，说道：&ldo;太后，奴才哪里敢……&rdo;脑中一想，想到某一桩事来，急忙说道，&ldo;太后说的莫非是去宫内大牢的那位公公？&rdo;太后正欲发怒，见他如此说便道：&ldo;怎么？莫非你杀了人却不知他是谁？&rdo;四爷略微冷汗，便如实说道：&ldo;请太后恕罪！奴才实在不知，当时奴才奉皇上命令做一件机密之事，皇上曾吩咐奴才，逼不得已之时可以杀几个太监侍卫之类的，当时正当危急之时，那位公公恰好出现，奴才都未来得及问他是何人就……&rdo;太后颇为惊讶，问道：&ldo;此话当真？&rdo;四爷说道：&ldo;奴才绝不敢欺瞒太后，若是早知道那是太后派去的人，奴才死都不会动手的。&rdo;太后冷哼说道：&ldo;是吗？本宫还以为你是故意为之的。&rdo;四爷急忙说道：&ldo;奴才对太后、皇上从来都是忠心不二的，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来呢？&rdo;太后听他说话颇有条理，且又是一副诚恳之态，绝无丝毫油滑腔调，太后细看他表情，也绝无些心虚之貌……不由暗暗惊奇。太后沉吟片刻，说道：&ldo;小桂子，怪道建宁说你撞伤了头，整个人大变了……你真个大变了么？&rdo;四爷不知她为何这般问，只是联想到先前自己所猜测的……或许是小桂子知道太后些隐秘之事，故而才成了太后跟皇上面前的红人。当下捏了把汗，说道：&ldo;既然公主说了，奴才也不敢瞒太后，奴才的确是撞伤了头，整个人有些浑浑噩噩的，有些事情记不真切是真的……只不过奴才不记得些小事不打紧，只记得自己是忠于皇上跟太后的就好。&rdo;太后笑道：&ldo;你变了许多，可是这信口拍马的本领还是不减分毫。&rdo;她说着，就站起身来，缓缓向前走了两步，才又道：&ldo;小桂子，你可见过瑞栋么？&rdo;四爷一愣，道：&ldo;瑞栋？&rdo;太后见他一脸茫然，绝不似作伪的，心中不由地狐疑不定，想道：&ldo;莫非这小太监真个儿忘了前面的事？&rdo;四爷此刻却想道：&ldo;幸亏方才说明了有些不记得前事，不然的话，不知这瑞栋是何许人也，岂不是糟糕了么？&rdo;太后说道：&ldo;你没有见过他？&rdo;四爷见她这样问，心中便盘算道：&ldo;她若是有十足把握证明我见过瑞栋，也不用如此来试探我了。&rdo;当下便坚定摇头，说道：&ldo;回太后，奴才并未见过此人。&rdo;四爷也算是老戏骨了，这份娴熟的功力竟让太后为之一愣，忍不住竟有些八分信了，心中想道：&ldo;我当日吩咐瑞栋去杀这小太监……怎么竟然他没有见过，难道瑞栋是自己逃走了？&rdo;四爷见太后面露犹豫之色，就知道自己这一句是赌对了。太后猜不透四爷到底是真是假，想来想去，却终究不能释怀，双眸望着四爷，说道：&ldo;小桂子，不管怎样，你只要是忠于皇上，本宫的，那就好了。&rdo;四爷对上太后双眸，心中略微一惊，想道：&ldo;怎么竟没见过皇祖奶奶有如此凌厉的眼神。&rdo;当下急忙说道：&ldo;这是当然，奴才从来都赤胆忠心。&rdo;太后呵呵一笑，抬起手来，在四爷胸口轻轻一拍，说道：&ldo;果真是赤胆忠心么？&rdo;四爷只觉得身子微微一震，却不觉得怎样异样，便说道：&ldo;奴才……&rdo;话说到此，太后的手掌一抬，便又要拍下，四爷望见太后笑吟吟的模样，陡然觉得那笑容里头竟有几分阴沉，此刻四爷已经隐隐地察觉有什么不对，但以他的身份，却只有站在原地承受的份儿，难道太后夸赞的时候要躲开么？恐怕罪更大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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