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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第3页）

&esp;&esp;营地外的观家军不近人情地挥手赶人。

&esp;&esp;燕山不甘死心，猛地扑到营门上，他发起横来野性难驯，困兽似的六亲不认。

&esp;&esp;左右的巡逻兵忙扬起长枪阻拦。

&esp;&esp;“喂，都说了不见你，你听不听得懂人话啊？”

&esp;&esp;对方揪着少年的衣襟，清清楚楚地望见了他遍布血丝的双目，那其中溢满了悲愤和委屈，血泪交加。

&esp;&esp;“砰”一声。

&esp;&esp;守门的兵抬手一搡，轻而易举地将他推翻在地。

&esp;&esp;因为知道他的来历，他们言语还算客气。

&esp;&esp;“看在大家从前同袍的份上，给自己留点脸面吧，别再上来纠缠不清。”

&esp;&esp;“这次我们兄弟俩放过你，下一回可没那么走运了。”

&esp;&esp;燕山摔在漫漫风沙的塞外黄土间，卷地的白草吹得人睁不开眼，他目之所及的，是自己嶙峋的手背，以及掌心交错的伤疤。

&esp;&esp;那一倒，燕山就再也没能爬起来。

&esp;&esp;不知过去多长时候，意识朦胧之中，有人把他捡走了。

&esp;&esp;临近的边城里，观行云找来大夫，好好地替他清洗一番，再叫了一桌子的饭菜。

&esp;&esp;他坐在对面，见少年狼吞虎咽的吃着，脖颈上凸起细瘦的青筋，而神情却是一眼能望到底的空洞。

&esp;&esp;他心有不忍，点了点桌角，“人得知进退。”

&esp;&esp;“燕山，我是小月儿的兄长，所以这事帮亲不帮理。你固然无辜受牵连，可她毕竟也是经受了一场灾难，心里的痛苦不比你少。况且咱们家现在还另有麻烦事缠身，所有人都自顾不暇。燕山，你权当是为她考虑，回去吧。”

&esp;&esp;观行云苦口婆心的劝，但少年闻言只是把进食的动作一停，执着地重复：“我想见她。”

&esp;&esp;“你！”他简直头疼，“你见她干什么？你还想娶她不成？我们家小月儿有婚约的！少做梦了。”

&esp;&esp;观行云总算明白这是个怎样的倔脾气，“你尚且年轻，这么着——你去江浙，南方温暖，又繁华。想做什么营生就告诉我，我替你安排，一辈子不愁吃穿，何必在刀口上舔血过日子。”

&esp;&esp;可燕山仍旧固执道：“我想见她……只见一面。”

&esp;&esp;“见她，见她，你见了她难道就改变得了什么吗？”

&esp;&esp;“我……我不知道。”

&esp;&esp;就算什么都改变不了，他还是想见她。

&esp;&esp;“你看，分明你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那还非得见她干什么。”

&esp;&esp;他沉默了半瞬，依旧重复，“我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esp;&esp;“我想见她。”

&esp;&esp;“你……”观行云被他这冥顽不化气得咬牙，一拍桌子拂袖要走，“简直没救了！”

&esp;&esp;当他堪堪收回手时，袖摆竟蓦地叫人一把抓住。

&esp;&esp;少年用力地以十指拽紧他的胳膊，那目光近乎卑微，“求你。”

&esp;&esp;人心是肉长的，观行云让那眼神一烫，险些就要松口了。他艰难地别过脸，糟心地想，自己挨上的全是些什么破事啊。

&esp;&esp;“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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