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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头是女人的声音,“章先生。”
&esp;&esp;“请问您是?”
&esp;&esp;“我是陆湘芸,”陆湘芸妆容精致,坐在车后座上,视线落在窗外不远处的小学门口,那里有学生正排着队出来,看见程欣言后,她降下车窗冲小孩招了招手,而后红唇一张一合,跟电话那头的章珣说,“我听说,章先生在找南黎的墓是吗?”
&esp;&esp;章珣珒陆展尧和卓琢的事,她们见过几面,后来就没见过了,章珣现在看着她,发丝被风拂到脸上,视线落在远处的湖面,看起来多了许多的知性和温柔。
&esp;&esp;“我老公跟程澈和程澍不一样,”陆湘芸开口道,“他不擅长经商,更不擅长处理家里的关系。”
&esp;&esp;章珣安静的听着。
&esp;&esp;她接着说,“我公公自然不器重他,不过这样也好,他有更多的时间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一点,他比程澍要自由。”
&esp;&esp;“章先生,原先几面,我没想过你跟程澍有这层关系,后来我老公给你打电话,我听见他叫你名字,又想起之前程澍带一个人来过虹山,只是在门口没进去,我才明白,程澍拼命护着的那个人,是你。”
&esp;&esp;“抱歉,陆小姐,”章珣说,“我应该早点跟你坦白,”
&esp;&esp;“不会,我理解你的顾虑,”陆湘芸坦然道,“换作我,我也不好开这个口。”
&esp;&esp;湖面上黑天鹅成群的游过,陆湘芸朝前走了两步,章珣下意识跟上去,才听清她说,“我也一直在找南黎的墓,只有找到我婆婆的墓,程澍的心结才会打开,可是等我找到,我突然不敢肯定,程澍的心结是会打开,还是会结的更深了。”
&esp;&esp;“陆小姐,我不太懂,为什么,”
&esp;&esp;“因为我婆婆的骨灰就在这片湖里,”陆湘芸依旧看着湖面,跟他说,“我花了很大力气才找到原先在家里做事的老佣,她告诉我,我婆婆火化后的当晚,骨灰就被我公公洒在了这里。”
&esp;&esp;陆湘芸说,“他连一点念想都没留给程澍。”
&esp;&esp;章珣看着这湖面,耳边有自己的心跳,只有黑天鹅游过的地方,激起了一圈一圈的水纹,可这浅浅的水纹竟让他的心头地动山摇。
&esp;&esp;“章,”陆湘芸决定不再叫章先生,而是说,“章珣,我找你,是想和你商量,这件事,我们是告诉程澍,还是就这样瞒着他?”
&esp;&esp;傻子
&esp;&esp;从虹山出来,章珣拒绝了陆湘芸要送他的提议。
&esp;&esp;从虹山到云顶的公交车,路上要停十五站,他坐在下车门附近靠窗的位置,一路上都还在回忆陆湘芸的话,和那片平静的湖面。
&esp;&esp;比起到底要不要告诉程澍,现在让章珣更难以想象的是,程澍能不能承受这样一个既定的事实,那是他的执念,是这么多年他被囚在牢笼中迟迟不肯挣脱枷锁的缘由,而现在就要告诉他他所苦苦支撑的,不肯为之低头的一切,早在刚发生的那一年就都变成了泡影,这太残忍了。
&esp;&esp;胸口闷的厉害,他拉开车窗,让风吹进来,喇叭里的到站播报反反复复,这一路过了太久,到云顶的时候,章珣险些忘了下车。
&esp;&esp;李姨见他来,拿了拖鞋放到他脚边,“梅小姐今天去香港,先生去送了,不让做晚餐,也没说几点回来。”
&esp;&esp;“梅可真的走了。”
&esp;&esp;章珣的话不是疑问,李姨小心的看了他的脸色,才道,“章先生给程先生打个电话吧,他知道你来会尽快回来的。”
&esp;&esp;“没事,不用了,歇着吧,李姨。”章珣换好鞋,径直走向程澍买给他的那架钢琴,弹琴的时候章珣会想起齐欢和章信。
&esp;&esp;这些年章珣一直以为,他们走的时候什么也没给他和章珒留,此刻他又突然发觉,他们留的还挺多的,比如越长大越董事的章珒,以及他偶尔能够拿来舒缓心情的‘手艺’,这手艺如果不是小时候被逼着学下来,现在的他当真是一无是处。
&esp;&esp;是啊,至少还有的怀念,可程澍……
&esp;&esp;临海机场
&esp;&esp;候机厅
&esp;&esp;梅可被程澍抱在怀里,她有些贪心的嗅了嗅他身上的辛夷香,“好奇怪啊,像小时候我爸送我出国念书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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