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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第2页）

&esp;&esp;昭昭突然觉得，做个种子也挺好的。

&esp;&esp;就是不知道自己会长成什么模样，又要在这黑暗中生长多久。

&esp;&esp;时间流逝变得无法估测，但并不难捱，她像是走了一条很长很远的路，远得看不见自己的来处，而如今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

&esp;&esp;偶尔她也会突然想起云麓仙府，想起她的两个徒弟和师尊。

&esp;&esp;还有那个已经不会再回来的夫君，以及到死也冷冰冰的道君。

&esp;&esp;只是她好像实在太累，这些念头如沸水上的泡泡一般，偶尔翻滚几下，还没等她仔细纠结思考一番，就偃旗息鼓地平息了。

&esp;&esp;在前所未有的安宁与平静之中，不知过了多久，昭昭终于在漫长的黑暗中，看见了一丝光亮。

&esp;&esp;“苏醒了啊。”

&esp;&esp;一个温温柔柔，又似曾相识的女声在耳畔响起。

&esp;&esp;昭昭的意识沉睡了太久，几乎失去了与人对话和思考的能力，在莹润白光的包裹之下，她呆呆地被对方牵引着，在一片纯白的世界中行走。

&esp;&esp;“你……是谁？”

&esp;&esp;“不记得我了吗？”那声音笑了笑，“我们见过的，在琅嬛福地，那片招魂柳中，我教你的阵法还记得住吗？”

&esp;&esp;尘封多年的记忆被缓缓开启，画面如潮水涌入。

&esp;&esp;“我想起来了。”

&esp;&esp;昭昭喃喃道：

&esp;&esp;“是你啊。”

&esp;&esp;在招魂柳的内部，也在天枢道君的幻梦中，她曾经听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疯子在哀嚎，其中唯一一个能与她正常沟通的，就是这个声音。

&esp;&esp;“你到底是谁？”

&esp;&esp;她步伐不停，仍往前走，但这一次与上次不同，昭昭能看到她银雪般的长发挽成一个高贵典雅的发式，身上穿着绣有流云纹的青袍。

&esp;&esp;她的视线定在那上面的流云纹样上。

&esp;&esp;云麓仙府与钟离氏关系紧密，她认得，这是钟离氏族中之物常有的纹样。

&esp;&esp;“你是钟离氏的人吗？”

&esp;&esp;她回头来，噙着笑意的侧脸有些眼熟，让昭昭蓦然想起了一个人。

&esp;&esp;“谢谢你，钟离氏托付在你的手中，我很放心。”

&esp;&esp;昭昭忽然想起她刚刚接受钟离氏时，曾经听说过的一件事。

&esp;&esp;——师尊可知钟离氏的上任族长是谁吗？

&esp;&esp;——那位入魔屠杀无数修士的族长，东华珠的上任主人，正是天枢道君的母亲呢。

&esp;&esp;钟离舜当时同她这么说的时候，昭昭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暗暗唏嘘一番。

&esp;&esp;一位能做到族长之位的女子，本该前途大好，却突然入魔，当真可惜。

&esp;&esp;昭昭试探着问：

&esp;&esp;“难道你是钟离氏的上任族长，天枢道君的母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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