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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第2页）

&esp;&esp;她的账户里还有新学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不知道够不够付这一个多月以来的医药费。

&esp;&esp;小穷鬼心里有点忐忑。

&esp;&esp;程恩恩醒来的这一周，父母一直没有露过面。

&esp;&esp;而她自己对此好像并不感到意外，也没有试图向家里打过一个电话。

&esp;&esp;从她有记忆以来，从父母那里得到关心的次数屈指可数。

&esp;&esp;那两个人一个忙于工作出差，一个沉溺于麻将，为数不多的共处时间，不是相顾无言、互相视对方为隐形，便是针锋相对、一言不合便起争执。

&esp;&esp;程恩恩夹在其中，从幼时的委屈难过，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再到如今的麻木。程绍钧和方曼容吵架吵到摔碗，她也能面不改色地继续吃完那一碗饭，再把空碗递过去。

&esp;&esp;她想从爸爸妈妈那里得到的，除了钱，再无其他。

&esp;&esp;能得到的，也只有钱罢了。

&esp;&esp;从小的娱乐活动有限，发呆成了程恩恩的特长。

&esp;&esp;她一边发着呆，一边本能地跟着队伍前进，脑内预演着对班主任说“我出车祸了，作业都丢了”，可能出现的画面。

&esp;&esp;老秦是个严厉较真到声名在外，其他学校都闻风丧胆的班主任。他从不听解释，所有的错误不讨论原因与出发点，直接处罚。

&esp;&esp;至于学生们花样百出不交作业的借口，在他面前都不成立。

&esp;&esp;作业忘带了？——现在回去拿。

&esp;&esp;丢了？——什么时候找到什么时候来上课。

&esp;&esp;生病了住院？——让你家长带上住院证明亲自来跟我说明。

&esp;&esp;被狗吃了？——那你回去，让狗来上课吧。

&esp;&esp;……

&esp;&esp;前头说着不知名地区方言的叔叔与工作人员沟通十几分钟无果，黝黑的手拿回被丢回的证件和单据，摸了摸顺着鬓边往下流的汗水，低头嘟囔着什么离开了。

&esp;&esp;程恩恩走上前，将身份证从窗口递过去。

&esp;&esp;工作人员伸出手来拿，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一眼都不带看的。

&esp;&esp;食指熟练地在键盘上翻飞敲打，鼠标操作了几下，视线突然瞥过来：“你的费用已经结清了。”

&esp;&esp;程恩恩有点茫然，这段时间除了一个新结识的美女姐姐，没有其他人来看望过她。

&esp;&esp;她把脸凑到对话窗口，礼貌问：“请问，是谁帮我付……”

&esp;&esp;工作人员一把将证件拍回来：“不知道！”

&esp;&esp;“……”程恩恩缩了缩脖子。

&esp;&esp;对比之下，护士小姐姐的态度简直是天使了。

&esp;&esp;还是回去问小安吧。

&esp;&esp;程恩恩默默收起证件。

&esp;&esp;电梯间总是人满为患的，永远都是挤满了等电梯的人。

&esp;&esp;程恩恩知道一个另外的地方，是小安告诉她的，那部电梯因为比较隐蔽，也有些远，乘坐的人要少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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