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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第2页）

&esp;&esp;他也正是在这次对抗中中箭，怎奈那箭上淬毒，若非救治及时，且他身强体健，怕是连命都交代了。

&esp;&esp;而救治他的人正是那姑娘。

&esp;&esp;明明是救命之恩，却因他毒性发作丧失理智，让这份恩情变了质——他对不住她。

&esp;&esp;直到燕军得旨南下，将有军医接替，他吩咐常护卫将姑娘送往江宁，待他稳定两浙后，补偿过失。

&esp;&esp;可怎都没想到，那姑娘竟会命丧江宁……

&esp;&esp;“您真的想不起那姑娘的模样了吗？”禹佐不甘问道。

&esp;&esp;江珝淡淡摇头。本就未曾注意过，加之他病得浑浑噩噩神志不清，如何记得住。他毒发时，甚至视线都是模糊的，况且流民中的女子，大都以蓬头污面掩饰，来躲避叛军侮辱，便是他看清了，也难以认出。

&esp;&esp;可能唯一留下的线索，便是这个绣着蜻蜓兰花的香囊。

&esp;&esp;禹佐明白了，轻叹一声，不过还是笃定回道：“将军放心，只要她还活着，我必定给您找到。”说罢，他告退离开了。

&esp;&esp;他走了，江珝的心却越发的沉了……

&esp;&esp;当初丧失理智做出那种事，他懊恼不已，面对被伤害的姑娘，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对她负责到底。他那时把她安置在江宁的目的就是想待叛乱平定后，携她回京，娶她入门。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宿命。

&esp;&esp;可后来那姑娘“死”了，这便成为了他永远的痛，他此生都无法弥补的罪行。

&esp;&esp;所以，那姑娘能够死而复生他应该是高兴的，因为他终于可以从愧疚中解脱出来了。可偏偏地，老天又和他开了个玩笑，在这个“死而复生”的过程中，他多了个她……

&esp;&esp;江珝目光扫向书架前，他和她相拥的地方。空气里，她身上淡淡的兰香味好似还没散尽，他似乎还能嗅到……他阖上了双目，眼前是她娇嫩的唇瓣，拇指的感觉依旧清晰……

&esp;&esp;他手指再次抚动，可碰到的不是柔软的唇，却是没有温度的锦绣。他看着手里的香囊，无奈叹了声。

&esp;&esp;如果这个选择放在他出征前，许会很好做。余归晚想要的不过是名分，他可以给她，也可以帮她解决孩子的问题，至此之后，他们两不相干。如是，他可以迎那姑娘入门，弥补他的过失。但是……

&esp;&esp;这场北征让他内心沉淀，他摸透了自己的心。若是无情，他怎会如此在乎她消息，计较一份家书；若是无意，他怎会归心似箭，连交接都未做，匆匆忙忙赶回京。甚至在他踏入大门的那刻，他竟希望糊涂

&esp;&esp;“这江珝回的倒是匆忙，竟连交接都未曾做！”薛冕喃喃道。

&esp;&esp;石南看了他一眼，笑道：“听说是为了将军夫人，夫人已有孕身。”

&esp;&esp;薛冕“哼”了一声。这余归晚倒是争气，入门便怀上了，就算她父亲被降罪，江珝都会保她，想来这亲事一成，对她倒是有益无弊。只是，她倒是成全了，自家儿子却因退婚一事，一直沉郁。别看他看似正常，其实他心里一直没放下她，对赐婚这事，嘴上不说，他心里对自己已有怨恨。

&esp;&esp;然这事，这也怨不得薛冕，是他提出的赐婚一事，可谁也没想到，江珝会点名要余归晚啊！

&esp;&esp;余归晚，余归晚……若不是为了余怀章，他如何会点名指要她！

&esp;&esp;“如何，余怀章还没有消息吗？”薛冕问道。

&esp;&esp;石南摇头。“没有，江珝把人藏得太深了，我们丝毫寻不到任何线索。”

&esp;&esp;“他究竟是要做什么？若是他得到把柄了，不应该这半年来连个动静都没有，而且还把人藏得这么隐蔽……难不成，他根本就没有找到余怀章？这一切不过是他虚张声势？”薛冕拧眉，脸上愁云漫布。“不应该啊……那为何全城搜寻，也没找出余怀章来，他就消失得这么彻底……这江珝到底在预谋什么……”

&esp;&esp;他兀自喃喃，石南却上前，给薛冕斟了杯茶，贴近他道：“人还是在他手里的。”

&esp;&esp;薛冕惊：“先生如何这么说？”

&esp;&esp;“早在诏书下达之前，他就已经南下了。”

&esp;&esp;“诏书未下，就敢离开雁门？他这是擅离职守！”薛冕怒道，他恨不能赶紧搜罗各种罪名，把江珝拉下来。

&esp;&esp;石南知道他的心情，但这事可冲动不得。“是又如何，他毕竟攻下了杭州。雁门大捷，攻克杭州，眼下又顺利地打下了山阴，皇帝对他青睐有加，这区区小过，根本算不了什么。”

&esp;&esp;“是啊，如今在朝，他可是炙手可热……”薛冕无奈叹声。

&esp;&esp;不过石南却笑了。“百密一疏，这是任何人都逃不过的。我早已派人盯了他许久，最近得知，江珝现在找一个人……”

&esp;&esp;“谁？”

&esp;&esp;“一个女人，是他私自南下时曾救过的一个女人。”

&esp;&esp;“这女人有何特别之处，要让他到处搜寻？”

&esp;&esp;薛冕不解，石南挑唇，笑容狡黠，附耳道：“在下有一计，不知相爷觉得如何……”

&esp;&esp;……

&esp;&esp;打那夜后，江珝打着不影响归晚休息的理由，真的搬到次间去了。明明回来时他心情还好得很，怎就突然间变了个人似的？不但与她的话少了，整个人好像满腹的心思，尤其是在面对她时。归晚努力寻找答案，可就是想不通……总不能是因为看了自己的那封信吧。她暗地里嘀咕。

&esp;&esp;但嘀咕归嘀咕，归晚还是了解他的，对外人他清冷淡定的，无论是怒是怨，都不表露于色，可对她……哼，很怕她瞧不见似的，每每脾气都要撒到她眼皮子底下，跟小孩子似的。

&esp;&esp;所以，他心事重重绝不是因为她，可……也和她有关，不然为何每每见到她他总是目光闪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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