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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2页）

&esp;&esp;阿珠抢着接了过来，再毕恭毕敬地递上，陆慎翻开，眼中浮现一抹了然的笑意。

&esp;&esp;大晋宫中历来有腊八节赐百官宴的旧例，再过十余日便是腊八，陛下今年特召镇北王与世子一同入京，参加百官宴。

&esp;&esp;镇北王卫弩那嫡长子似乎今年才四岁不足，颇为年幼。

&esp;&esp;到底是百官宴还是鸿门宴，怕是只有届时才知了。

&esp;&esp;阿珠自然也看见了，水润的杏眼微怔。

&esp;&esp;“瞧见了？”陆慎将那批完的答辞往旁边一扔，抬眼望着阿珠，“你怎么看？”

&esp;&esp;阿珠被问的一愣，忙回道：“督主说笑了，奴才哪里懂这些。”

&esp;&esp;陆慎闻言笑，将那朱毫笔放回了笔架上，状似不经意，“是啊，你就知道吃睡，哪里懂这些。”

&esp;&esp;阿珠觉得自己被伤了自尊，她哪里是只会吃睡，她还会……算了，不说了，这可不能轻易暴露。

&esp;&esp;“回府。”陆慎起身。

&esp;&esp;阿珠望着桌上那一沓未批完的折子，仰头望着陆慎：“督主不是说要批完吗？”

&esp;&esp;陆慎闻言，挑了挑眉，凉浸浸笑，“最要紧的东西已经等来了，剩下的自然不用着急。”

&esp;&esp;阿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连忙跟上陆慎的脚步。

&esp;&esp;回了东厂，天色已黑。

&esp;&esp;皎白的月亮悬在墨色的夜空里，好似一把带着冷气的弯弓，透着寒津津的凉意。

&esp;&esp;陆慎已经睡下，阿珠也被迫留在外间的榻上歇息。

&esp;&esp;回想起今日在司礼监里看到的折子，躺在外间榻上的阿珠静静沉思。

&esp;&esp;突厥战事急迫，晋文帝召镇北王与其世子一同入京，怕是要重新启用镇北王，但又怕兵权收归不回，因此要以其年仅五岁的幼子为要挟。

&esp;&esp;阿珠翻了个身，听了里间似乎没有动静，于是起身下了榻。

&esp;&esp;快步出了屋，阿珠跑到一个隐蔽的角落轻轻吹了声口哨，霎时一只鸽子落到了阿珠胳膊上。

&esp;&esp;阿珠温柔地摸了摸小白鸽那圆滚滚的身子，掏出早已写好字条，塞进了鸽子的脚环里。

&esp;&esp;“去吧。”阿珠轻声。

&esp;&esp;望着鸽子的身影成了天际上一个黑黑的小点，阿珠这才松了一口气。

&esp;&esp;是的，她是一个细作。

&esp;&esp;当今镇北王卫弩安插在东厂的细作。

&esp;&esp;镇北王让她接近陆慎，除了让她做眼线，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偷出北晋王城的皇宫布防图。

&esp;&esp;卫弩昔日于她有恩义，她自然不会背叛他。

&esp;&esp;她在未入东厂前便见过陆慎的画像，她也早就知晓了陆慎的身份。

&esp;&esp;办完事的阿珠蹑手蹑脚地回了屋，见陆慎竟倚在屏风处，眉眼间带着凉意：“李元珠，大半夜的你做什么去了？”

&esp;&esp;阿珠一惊，随后镇定道：“奴才、奴才方才去如厕了。”

&esp;&esp;陆慎闻言扫了阿珠一眼，未再言语，转身回了自己的榻上。

&esp;&esp;阿珠躺回外间的榻上，手心已然一层薄汗。

&esp;&esp;不知道为何方才她脑中忽然记起听到陆慎这话，阿珠心虚……

&esp;&esp;听到陆慎这话，阿珠心虚地别开了眼。不过好在她脸皮够厚死乞白赖地总算跟陆慎求来了出宫的机会。

&esp;&esp;明日便要出宫采办去，阿珠也已经偷偷摸摸数了好几回自己的钱袋子，念着过年她要买些什么吃食。一想到京都街头那些好吃的糖葫芦、糖炒栗子、还有甜糕，阿珠就有些馋得慌。

&esp;&esp;差不多快两个月的俸禄放进在荷包后，小小的荷包都被塞得鼓囊囊的。阿珠美滋滋地拍了拍，便将其放在了枕边。这些日子，她可是每晚都要数一遍银钱，然后再带着它入眠的。

&esp;&esp;好似这样，她的梦里就都能闻到甜津津的糖糕香了。

&esp;&esp;翌日，阿珠起了个大早。不同于在宫里依循规矩要盘发髻，阿珠将乌软的头发梳成了一条麻花辫，发尾缠着几道红线，额前蓬松的发丝虽有些散乱，却不失少女的娇真。换了一袭浅碧色直领对襟衫，下着烟色长裙。

&esp;&esp;现下晋朝慕古风气尚行，侍女多以腰系围裳。看到竹磬儿也在腰间系了围裳，阿珠也有样学样地在腰间绑了起来，以红带系扎，红带下垂与裙摆平齐，瞧上去确有几分小女儿娇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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