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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第1页）

&esp;&esp;悔恨。

&esp;&esp;还有无力。

&esp;&esp;很多时候我们告诉自己，我能行，即便我们实际上不行。

&esp;&esp;十五岁，王结香失去母亲，十八岁独自出去打工。到了城里，像一粒汇入大海的沙子，看不见前路也没有后路。失去工作，失去唯一的朋友，没钱交房租，她在那时候认识殷显，跟了他五年。

&esp;&esp;她知道他有很多缺点，他们不是合适的恋人。可是，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是殷显陪着她，让她在无情冰冷的钢铁森林中，有了一个落脚的家。

&esp;&esp;王结香很想让殷显看到她能行，承认她能行。她努力成长，一遍遍挺直胸膛，为的是有朝一日站在他面前，不再被他轻看。

&esp;&esp;事实证明她不行。

&esp;&esp;她从来没有准备好离别。

&esp;&esp;她没有帮到他，她害了他。

&esp;&esp;兔子，死去的兔子。

&esp;&esp;他在滴滴答答的泪水中，费劲地将眼皮撑开一条缝。

&esp;&esp;他看向流泪的她，宛如回光返照，一瞬间认出了眼前之人。

&esp;&esp;“肥肥。”

&esp;&esp;气息微弱，嗓子嘶哑。

&esp;&esp;他的声音好远，远得叫人听不清。

&esp;&esp;他说：“我买兔子了。”

&esp;&esp;

&esp;&esp;殷显一直记得王结香想养兔子。

&esp;&esp;他有天下班，在家附近的天桥遇到她。

&esp;&esp;卖宠物的摊贩有个装兔子的大笼子，王结香蹲在笼子前看兔子。

&esp;&esp;小姑娘个子小，烫染过的头发是细软的黄，看上去非常营养不良。

&esp;&esp;寒风吹过，围着厚厚白围巾的她打了个颤。

&esp;&esp;脸藏在围巾后面，她只露出一双笑眯眯的眼睛。

&esp;&esp;走近了他才听到，王结香蹲那儿，是在跟兔子说话。

&esp;&esp;“你们会不会冷？”

&esp;&esp;“有没有吃饱呀？”

&esp;&esp;人家一笼兔子没有理她的，她依旧碎碎地扯东扯西，问一些没可能得到答案的问题。

&esp;&esp;老板生意不好，见她呆半天了不怎么耐烦。

&esp;&esp;“哎，你要真喜欢就买一只吧。”

&esp;&esp;她脖子往围巾里缩了缩，站起来，离开了摊位。

&esp;&esp;再然后，有天晚上他们回家。

&esp;&esp;王结香盯着黑漆漆的草丛，忽然兴奋地扯他袖子。

&esp;&esp;他问她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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