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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第3页）

&esp;&esp;河水打着卷向前，喉咙涌上铁锈味，他张嘴呕出一口血，倚着栏杆滑坐在地下。

&esp;&esp;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她说的最后一句话，确切是，他怎么都不会相信这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

&esp;&esp;借精生子！

&esp;&esp;“操！”

&esp;&esp;男人大骂出声，说完眼泪已无法控制地从眼角滑落。

&esp;&esp;瞿波忽然想到和父亲的一次对话，那时，他把医闹被打的事情告诉了正在喝茶的父亲。他平稳地提起茶壶往自己杯子里面斟茶，他说‘你只是倒霉而已’。

&esp;&esp;那时他不能理解父亲的冷漠，更不能接受他安排的工作，所以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那个地方。

&esp;&esp;现在他坐在这里，突然想明白了某些事。

&esp;&esp;世界上的倒霉蛋很多，他只是其中之一，倒霉蛋从一个坑掉入另一个坑是常态。恰巧不幸地撞进别人的感情里和被医闹的人殴打，所以这些都是他的倒霉命运。

&esp;&esp;回想到她欲言又止地那些时刻，当时他还傻得要命，自信地说肯定没人能比他更了解她。

&esp;&esp;瞿波咧嘴笑出来，血迹涂在鲜红的嘴唇上，沿着嘴角流下来。

&esp;&esp;男人站起来，从身边一堆烟屁股里检出一支竖在扶手上。

&esp;&esp;就让它决定自己接下来的倒霉命运吧。

&esp;&esp;他想道。

&esp;&esp;大通河上的风不小，呼啸的风吹倒了烟蒂，歪倒的烟屁股躺在扶手上滚了一圈，掉下钢架大桥。

&esp;&esp;瞿波释然地抓住栏杆，仰头吹出一声口哨。

&esp;&esp;河水啸声应和，张开手臂迎接，水面上波纹繁复错杂，下一秒，大通河重归万古寂静，已没人记得刚才短暂走过桥下的水波。

&esp;&esp;水流千家万户，北区的某栋旧小区里，某个单元的房子被一对小情侣租下，这已是小区老人熟知的事实。

&esp;&esp;此时房屋正里流出女人的哭声，却没有外人知晓原因。

&esp;&esp;封尘多年的秘密说出，释然之后，是无尽的痛苦。

&esp;&esp;她哭出声来，不再需要掩盖，不再需要愧疚，不再需要躲藏。

&esp;&esp;“你满意了”

&esp;&esp;严熙攥起拳头捶他，声音是颤抖的，手腕也是，拳头自然没有什么力道。

&esp;&esp;一下一下捶在严将身上，轻飘飘如挠痒。

&esp;&esp;他将她抱住，搂在怀里，脑袋搁她肩头上，手掌抚过脊背，任她捶打。

&esp;&esp;她哽住了，身体记忆被唤起，记起儿时被他环抱摇晃着入睡的场景，手臂没骨气地顺势钩住他的脖子，哭得更凶了。

&esp;&esp;口中说不出完整的话，只有含糊不清的重复，“你满意了，你满意了。”

&esp;&esp;严将的脸颊贴着她的侧脸认同道：“嗯，我也喜欢你很久了。”

&esp;&esp;他怜爱地拨开她耳边碎发，在她脸上啄下一吻。

&esp;&esp;“和你一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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