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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节（第1页）

&esp;&esp;纪鸢闻言，却摇了摇头，道：“我不累。”说罢，看了沈如嫣一眼，对上对方略带仇视的目光，纪鸢若无其事的收了回来，冲霍元擎道：“公子误会了，帕子上的手脚，与沈姑娘无关。”

&esp;&esp;纪鸢话一落，只见霍元擎挑了挑眉。

&esp;&esp;而沈如嫣双目微闪，似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esp;&esp;纪鸢缓缓走到沈如嫣跟前立了一阵，不多时，越她而去，走到了身后，杵在了陈氏跟前，缓缓道：“陈家姐姐，你觉得呢？”

&esp;&esp;

&esp;&esp;陈氏闻言，身子一顿，她匍匐在地，身子微僵，过了良久，只从地上缓缓起了身来，抬眼淡淡的看着纪鸢。

&esp;&esp;仍然跪在了地上，双眼还微微有些红，只不过，那神色却十分平静，静得仿佛犹如一口千年深井，毫无波澜。

&esp;&esp;只淡淡的看着纪鸢，没有说话，又过了一阵，忽而自行缓缓起身，并且一并将瘫痪在身边的沈如嫣也恭恭敬敬的扶了起来，站好，理了理凌乱的衣饰，一切侍弄好后，这才再次将目光投放到了纪鸢身上，竟然还淡淡笑了笑，道：“妹妹好眼力。”

&esp;&esp;说着，又忽而淡淡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好奇，问道：“我很好奇妹妹究竟是如何发觉的？”

&esp;&esp;语气也十分平静，就跟往日里见了在闲话家常似的，没有半点惊讶及惶恐感。

&esp;&esp;纪鸢定定的看着她，看着她的神色，多少有些诧异，不知是该佩服还是该恼恨她此时的反应的，过了良久，亦是淡淡道：“我原也只以为是沈姑娘，可后来忽而想起来，帕子上的那抹香味有些熟悉，这才想起来，那香味乃是出自太太身上。”

&esp;&esp;太太，指的自然是沈氏。

&esp;&esp;一年前的中秋夜上，沈氏曾经传召过纪鸢，彼时她身子已经羸弱不堪了，一走进，只觉得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药香味，及，混合着某种别致的熏香，那香味淡淡的，却又有些缠绵清甜，跟药香混合在一块儿，味道有些稀奇，纪鸢记忆尤深。

&esp;&esp;“后来，这香味又出现在了姐姐身上，不过味道淡了不少，之前一时未曾留意，直到方才在门口跟姐姐面对面时，这才陡然反应过来，正是这个香味，何况——”说到这里，纪鸢侧眼看了沈如嫣一眼，道：“即便沈姑娘想要加害于我，也断没有如此这般明目张胆的。”

&esp;&esp;如此愚蠢的法子，实不高明，更何况那霍沈两家的亲事未曾彻底定下了，如此，也未免太过性急了些罢。

&esp;&esp;陈氏听到纪鸢提及太太二字，双眼一动未动的盯着纪鸢，微微眯起。

&esp;&esp;纪鸢从她眼中竟然看到了恨意，不过，那抹恨意很快便稍纵即逝了，纪鸢愣了愣，只以为自己眼花瞧错了。

&esp;&esp;好半晌，纪鸢盯着陈氏，缓缓叹息道：“我与你素无恩怨，原以为是可以和平共处的，没想到，终归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esp;&esp;“和平共处？”陈氏听了却微微嘲讽似的笑了笑，道：“在这深宅后院中的女子，共同服侍一个男人，谁又能真正做到与人和平共处？你想要和平共处，不过是因为你得到了属于你的宠爱与地位，自然奢望耳根清净，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想要的和睦、清净，是建立在旁人何等的痛苦与悲愤之上的？一个女人，一个不受宠的女人是如何苦熬日子，你自然不会懂，也不奢求你懂，可是，你想让她这样一辈子敖下去，是不是有些痴人说梦了？”

&esp;&esp;陈氏说着说着语气渐渐激动了起来，可是，一转身，目光投放在了对面桌子上的沈氏的牌位上，所有的激动与不甘又忽而瞬间平静了下来，她定定的看着对面的牌位，看了很久，忽而缓缓道：“主子心善，跟在主子跟前，这么多年以来，我从未曾做过一桩违心事，这是头一回，其实，早早便有预感了，兴许成不了，只是未曾想到，竟会如此快就被你发现，也罢，这一切兴许都是天意吧。”

&esp;&esp;说完，见沈如嫣微微发愣的朝她看了过来，陈氏错开了眼，垂了垂眼，微微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少顷，只嗖地抬眼，目光越过纪鸢，

&esp;&esp;沈夫人远远地瞧见霍元擎抱着纪鸢从笙箫院出来，目光一顿，顿为大惊，她看了看霍元擎，又看了看他怀里的纪鸢，末了，又抬眼往屋子里瞧了一眼，面带着几分不悦，不过很快恢复过来了，又过了好一阵，费力的稳住了心神，强自冲着那霍元擎镇定扬笑道：“擎哥儿回来了…”

&esp;&esp;顿了顿，又道：“方才还跟老夫人唠嗑来着，听说你回来了，老夫人她老人家可高兴坏了，方才还在念叨着你什么时候过去了，没成想，竟然先来了这儿…”

&esp;&esp;沈夫人隐隐打趣道。

&esp;&esp;这里，是沈氏当年的旧院，如今，沈如嫣又住在了这儿，沈夫人一语双关，自动将他怀里的纪鸢给忽略了。

&esp;&esp;对方忽略纪鸢，可到底是长辈，沈家又是霍家世家，于情于礼，纪鸢都该以礼相待的，更何况，如今在长辈跟前这幅做派，到底有些失礼，纪鸢只挣扎着要从霍元擎怀里下来，怎知，霍元擎却抱着她不放，朝着沈夫人缓缓颔首，道：“内人身子不适，小婿改日再去给岳母问好…”

&esp;&esp;说完，冲着沈夫人微微施了一礼，面无表情的大步离去。

&esp;&esp;沈夫人见状，脸上笑容渐渐凝固，她到底是长辈，是对方的岳母，如今，时隔一年，从山东远道而来，没有第一时间去问安便罢了，竟然还如此疏离冷漠，沈夫人的五官开始渐渐绷不住了，尤其，听到那句“内人”时，脸上的神色更是变幻莫测，不过一个小小的妾氏而已，竟然…看来，府中传闻不假，这霍元擎对这个妾氏果然非同一般。

&esp;&esp;想到他日幼女嫁到这霍家，即将面临着如此宠妾灭妻的困境，沈夫人隐隐有些不忍，可是，跟霍家结亲，是连她都做不了主的事情啊，不多时，又想到那故去的长女，顿时心下缓缓抽痛了起来。

&esp;&esp;正悲愤间，听得丫鬟匆匆来报道：“太太，二姑娘…二姑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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