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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第2页）

&esp;&esp;但与此同时，他为什么如此执着地要让她知道呢？

&esp;&esp;江皓月未曾直面自己心里的那个答案。他自私地希望，如果她和他是一样的，由她先朝自己走来。

&esp;&esp;可他的答案呀，绕也绕不走，一直就在那儿等着。

&esp;&esp;只这么不经意一伸手，便真切地碰到了。

&esp;&esp;☆、39凤爪

&esp;&esp;三更半夜，林文芳回到家。

&esp;&esp;进门后，她先进厕所，洗了把脸。

&esp;&esp;陆永飞在外面可能有人的事，她已经知道好些年了。起初她抱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想法，不愿意去撕破脸，探个究竟。娘家人和朋友也总是那么劝她的——你们有了苗苗，外面那些莺莺燕燕只是一时新鲜，男人耐不住寂寞，但总归会回家的。

&esp;&esp;可后来有一天，被她亲眼撞见了。

&esp;&esp;那女人并不是很漂亮，身材普普通通，只是看着比她年轻一些。

&esp;&esp;回来后，林文芳对着镜子里那张粗糙蜡黄的脸，忽然意识到，自己真的变得好老好丑。她又想起，自己刚嫁给陆永飞的时候，也是个非常漂亮又爱美的小姑娘。

&esp;&esp;然后就忽然地，再也无法忍受。

&esp;&esp;无法忍受他存私房钱，无法忍受他加班、迟回家，无法忍受他不够关心女儿，无法忍受他衣服上偶尔的香水味，无法忍受他一星半点的冷落……

&esp;&esp;今天，陆永飞对她说：“再吵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分居一段时间”，他收拾东西走了。

&esp;&esp;崩溃之下，林文芳去了趟娘家。

&esp;&esp;不出意外，所有人都在劝她示弱，劝她忍一忍，劝她“孩子都那么大了”、“男人就是那个德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糊糊涂涂就过去了”，“你一把年纪了，带着孩子，瞎折腾什么呢？”。

&esp;&esp;恍惚间，她发现自己正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写着“老女人”三个字的皮，皮上贴着廉价处理的标签。

&esp;&esp;最后，该讲的全讲完，终于有她说话的余地。

&esp;&esp;林文芳对劝阻的众人说：“我想离婚。”

&esp;&esp;轻松的是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沉重的是，该如何回到家面对陆苗。

&esp;&esp;关上水龙头，挂好擦脸布，林文芳朝镜子中的自己笑了笑。然后，蹑手蹑脚地进了女儿的房间。

&esp;&esp;房里开了盏床头灯。

&esp;&esp;昏黄色的光线，柔和地包裹住伏在床边的少年和床上的女孩。即便是在睡梦中，他仍紧紧地牵着她的一只手。

&esp;&esp;床边放着水盆，女孩的头上放着用来降温的毛巾。

&esp;&esp;林文芳悄声走近。

&esp;&esp;少年从那个明显不舒服的姿势，悠悠转醒。

&esp;&esp;长睫轻颤，他缓缓地睁开眼。少年的容貌精致，突出的美丽令人想到拥有鲜艳颜色的蝴蝶，可惜是折了翼的——她眼神扫过他空掉的左腿裤管。

&esp;&esp;“芳姨。”

&esp;&esp;江皓月看着她，用嘴型喊了她一声。

&esp;&esp;林文芳回过神，冲他点点头。

&esp;&esp;江皓月指了指外面。于是，他们走到外间去说话。

&esp;&esp;“陆苗发烧了。”

&esp;&esp;他说：“听说下午的时候，她就从学校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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