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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第3页）

&esp;&esp;村里还在燃着火，到处都是熟悉街邻的尸体，上至百岁老人，下至还在襁褓之中的婴儿，怀了孕的妇人，个个都没有放过。

&esp;&esp;阿娘死在了那场从天而降的硝烟里。

&esp;&esp;梁怀惔四处翻找都没有找到他的阿囡，他的妹妹。

&esp;&esp;那个男人也没有，他带着阿囡逃走了。

&esp;&esp;梁怀惔深入几个藩国，找了一年多，这一年他走南闯北，马不停蹄地找，终于在一个破败的戏班子，找到他的阿囡。

&esp;&esp;那个男人晚归，知道梁怀惔找来，暗中跑了。

&esp;&esp;怀乐抱着一个小面鼓，呆呆看着他，陌生的神情，叫梁怀惔心头一刺。

&esp;&esp;梁怀惔站在怀乐面前，伸手想抱她。

&esp;&esp;他一个大男人，唇抖得不能自抑，哽咽着，轻轻和她说话，还是怕吓着她。

&esp;&esp;“阿囡，我是哥哥”

&esp;&esp;梁怀惔比划着小兔子的形状，他的眼睛已经跟那时候带回家给怀乐的兔子一样红了。

&esp;&esp;“给你买小兔子的哥哥，把你抱起来蜻蜓飞的哥哥。”

&esp;&esp;“哥哥啊，哥哥给你买饴糖，你教哥哥写字。”

&esp;&esp;“咱们一起玩水，哥哥给你摸小虾，你看哥哥玩水，还写了赋水论，你还记得吗？”

&esp;&esp;“你教哥哥的，咱们一起学的”

&esp;&esp;“是哥哥啊。”

&esp;&esp;梁怀惔说得再多，面前的小姑娘都没有反应。

&esp;&esp;怀乐一言不发，她呆滞看着面前的男人，“”

&esp;&esp;她已经不似从前那般活泼俏皮，跟着这个男人东躲西藏显然过得不好。

&esp;&esp;人也变得消瘦，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肉了。

&esp;&esp;怀乐亲眼目睹了整场屠杀，吓得失语不会说话。

&esp;&esp;这一年吃了很多苦，那个男人逼她唱戏赚钱，她的记忆出现了混乱，她已经记不得梁怀惔了。

&esp;&esp;但又觉得他熟悉，哥哥这个词叫怀乐无意识落了泪，随即抱着头害怕哭了起来。

&esp;&esp;找了郎中来看，郎中说难治了。

&esp;&esp;梁怀惔不信，他的阿囡一定可以治好的，都是他做哥哥的失职，没有保护好她。

&esp;&esp;都是他的错。

&esp;&esp;梁怀惔带着怀乐走南闯北，找了很多地方，终于在南疆，找到了结契洗记忆的法子。

&esp;&esp;用他把半条寿命做筹，就能把阿囡脑中痛苦的记忆洗掉，唤醒她从前的记忆。

&esp;&esp;只要能把阿囡在村里见到的记忆洗掉，即使想不起从前的记忆，她或许慢慢地就会好起来。

&esp;&esp;即使好不起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不会说话，沉默呆傻。

&esp;&esp;后来也是因为这个男人他本来找了南疆的人，结了契，把之前的记忆洗掉就能治好阿囡了。

&esp;&esp;仪式已经进行到一半了，很快了，真的就差那么一点点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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