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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节（第1页）

&esp;&esp;宋小五得了母亲身边人慌忙赶过来传来的话，当下沉思了下，就叫人去请大郎来王府一趟。

&esp;&esp;她是个泾渭分明的人，她对父母和对兄弟的态度有所区别，对母亲，还有借了母亲便宜的父亲，她多有容忍，但对几个明为她兄长实为也弟弟徒弟的哥哥们，她的理智其实一直远远占于感情之上，换句话来说，就是父母犯错，天大的错她也会替他们扛那个他们犯下的错劈下的雷，但兄长们远没有这个资格，她教了他们，他们要是还是犯错，天打雷劈她静静看着的情况居多，但现在母亲的心在他们心上，宋小五为了母亲也只眼耐着性子当眼下的兄长是残缺之人，避免母亲伤心他家破离散，把长兄过来叫来跟他谈心。

&esp;&esp;宋小五不是跟兄长们会说心事的人，她嫁出去后，宋大郎与妹妹也就只有交谈之间的那些感情，这其中的感情还是因宋小五对他们无私心，对他们的指点皆是因他们的才能和相对应的局势而起，妹妹对他们只有指点之意，从无让他们与她站在一起的意思。

&esp;&esp;她更说过如果有一天局势所在，只在当下于国于形势有益，他们大可站在她的对立面，而她绝无任怨怼之情的话。她太理智，把天下与私欲分得太清清，宋鸿湛作为长兄，反倒更怜恤她，宋家如今的一切，即使是父亲，从一开始，父亲说的是——当年你妹妹说有朝一日你们即使和我分道扬镳，谁也不能否认我们曾是一家人。

&esp;&esp;妹妹相比男人更冷酷，但宋鸿湛受了她的好，尤其妹妹那些年对他的那些从不需要回馈的好叠加起来，让他对他妹妹的软心，甚过于许多人。

&esp;&esp;于是，妹妹叫他当夜来德王府用个晚膳，宋鸿湛公务繁忙，还是硬在公务忙完之后，在近亥时即将宵禁后来了德王府。

&esp;&esp;他到时，德王府也正处于休更时，德王妃是个喜欢安静的人，但德王与他麾下众将可不是这禀性，德王正跟他的师爷能将在宴席的末尾，这厢只有德王妃宋小五在王府的前门正门迎了她的长兄宋鸿湛。

&esp;&esp;宋大郎一入王府正入落地就道：“为兄也可与偏门入。”

&esp;&esp;就是自家人说点闲话，用不着正门。

&esp;&esp;天子脚下，除了皇宫为最尊，就是德王府，德王府一举一动都有万万千千双眼睛盯着。

&esp;&esp;“还不到你从偏门入的时候。”宋小五这夜是自己走到大门前迎人的，她没坐轿子来，也没有让大郎跟她坐轿子去后面说话闲谈的时候。

&esp;&esp;自家人相处，有自家人相处的待遇。

&esp;&esp;她对大郎他们，一直以来都是这心思——尽人事，听天命。

&esp;&esp;她有待他们的心意心思，他们理会不理会，由他们自个儿。

&esp;&esp;只是宋大人的基因太强大，宋家四个儿子，一个比一个心思更玲珑，没一个废物，宋小五对他们慷慨，他们对她更慷慨。

&esp;&esp;“呵。”妹妹的话让这宋大郎呵笑了一声。

&esp;&esp;他如今官名双至，当不上他父亲的影响力，但在朝廷的位置上，如今实握权力的宋大郎已不是当初的一县之官可比拟，官威更不是同时而语了。

&esp;&esp;他如今一声呵笑，嘲讽意味无数，宋小五闻声抬头看了他一眼，与他笑笑道；“吃点东西再说。”

&esp;&esp;他们去了后院到了安福殿，宋鸿湛吃了顿夜宵才等到妹夫回，结果妹妹说的话全与妹夫无关，都是他们自家的事。

&esp;&esp;宋小五在说完父母百年后她那个几个哥哥们的前程后，偏头看着他的脸道：“那时候，我有我的私心，爹娘也不在了，你说的心中当中最重要的是谁？”

&esp;&esp;是谁？无非儿女，无非是与他百年的妻子。

&esp;&esp;宋大郎聪明绝顶，现眼下的他已是而立之年，绝非当年弱冠之年的自己可比，当下他闻言闭眼，哼笑出声。

&esp;&esp;“我看重不看重你，也是与你咫尺百里，”宋小五见从小就比谁都豁得出去的大郎对往后还是不屑一顾，她诚实道：“你死后为你披麻戴孝的是你儿子，为你痛哭流涕的是至爱你的人，谁是值得，谁是不值得，我望你心中有取舍。”

&esp;&esp;更残酷的话她没有说出来——要是哪年他死，哭的是当天为他哭相伴的妻子，而不是她这个远在千里的妹妹。

&esp;&esp;人的心，哪有那么纯粹？

&esp;&esp;最纯粹的人心，只有最爱他的那个人知道。

&esp;&esp;宋小五不是最爱大郎，二郎，三郎，四郎的那个人。她如今最爱的无非就是那个有着无数缺点但也她无怨无悔的德王，她都有此私心，怎么可能让她的兄弟，与她再世为人相依为命长大的兄弟分不清人生当中所遇的人的轻重。

&esp;&esp;宋小五的话让宋大郎沉默了下来，当妹妹让他把碗中的饭吃完后，他把手杯的酒瓶拎起，一口喝干，脑袋有些昏沉了，他道：“小五，我跟你嫂子求过饶。”

&esp;&esp;不是没认过输，只是她不服。

&esp;&esp;“多认几次也无妨，你妹夫在我面前不堪的时候也有很多。”

&esp;&esp;大郎长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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