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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节（第2页）

&esp;&esp;离职之后，谢清呈因为承受了精神上的极大痛苦和压力，心理状态很不稳定。

&esp;&esp;尽管以他一贯的自控力，加上特效药的帮助，他能够完美地控制自己，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但那一次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esp;&esp;谢清呈甚至一时也无法去高校求职。

&esp;&esp;他很清楚自己的病情，他受不起更多的折磨了，哪怕他再冷静，他还是会崩溃的。

&esp;&esp;而如果他崩溃了，他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会不会伤及妻子，妹妹，邻居……

&esp;&esp;他自顾无长策，他把所有的精力都交付在了替秦慈岩整理著述上，只有在那些熟悉的笔触和文字里，他才能获得喘息和安宁。

&esp;&esp;有的人，有的事，哪怕再是同病相怜，他也只能狠心割舍和抛下了。

&esp;&esp;——

&esp;&esp;“所以我辞去了你私人医生一职。”

&esp;&esp;冰冷的水库中，谢清呈轻声喃语，在死亡面前，他终究是说尽了这被他尘封了太多年的秘密。

&esp;&esp;“我选择了沉下心来，去做他没有做完的事，而没有继续留在你身边。我那时候几乎已经是个废人了……或许你从来都看不出来，你会觉得我装得很好，很冷静，和平常没有任何区别。”

&esp;&esp;谢清呈顿了顿，刺骨的水仿佛要将他的生命就此凝结。

&esp;&esp;“但我的心已经垮了。我的内核已经腐烂……我当时没有办法再教你任何东西了，贺予。我做了选择，做了放弃。”

&esp;&esp;“……这就是全部的真相了。”

&esp;&esp;贺予听完了他讲的经过，好久好久都没有出声。

&esp;&esp;空寂的摄影棚内，只有celedion悠扬的歌声在回荡着。

&esp;&esp;水位线一直在讲述这些往事的过程中，已经上升到了顶部，现在他们的头顶都已经碰着穹板了。

&esp;&esp;再过几分钟，前面就是死亡。

&esp;&esp;贺予最终轻声说：“所以……你原本打算把这些事情都带进坟墓里？”

&esp;&esp;“是。”

&esp;&esp;“你原本打算什么也不说。”

&esp;&esp;“对。”

&esp;&esp;“你……你看我这么难过，你看我一直在原处想找一个能够理解我的人，可你自己就是，你却什么也不说，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贺予的眼眶终于是红了，他在水中逼视着谢清呈，在不断地质问着谢清呈，他的嗓音都沙哑了，不知是觉得荒谬，伤心，还是心痛，迷茫，“你只要告诉我一点点真相，我都可以理解你，我都能够放你走……我和你是这个社会中两个融不进去的人，谢清呈！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你也是？你为什么不肯抱抱我，不肯让我也抱一抱你？你什么……你什么都知道……但你什么都不说……”

&esp;&esp;他的眼泪顺着脸庞淌落，滴到了池水之中。

&esp;&esp;“我很冷啊……谢清呈，那么多年了，你不冷吗？你不冷吗……”

&esp;&esp;他看着他，他想着谢清呈曾经和他有过的桩桩件件的对话。

&esp;&esp;他的泪水不住地往下淌着。

&esp;&esp;他从来都没有在任何一个人面前这样哭过，哪怕面对死神，他也能够听着优雅的歌曲从容微笑着仰头迎去。

&esp;&esp;可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在这世上竟是有尚且存活着同类的。

&esp;&esp;那个能够完全理解他，感受他之痛，明白他之苦的人，原来一直一直……就在他的身边。

&esp;&esp;谢清呈从前告诉他，让他靠着自己走出内心的阴影。

&esp;&esp;谢清呈曾经问他，小鬼，你不疼吗。

&esp;&esp;谢清呈曾在绝望中试图唤醒他的理智，告诉他只要活着，任何困难都是可以被趟过去的。

&esp;&esp;你要……永远相信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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