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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第2页）

&esp;&esp;她这话说得恳切，但奈何蒋氏仍是无动于衷，只呆呆盯着手指，眼睛也不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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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祸根显露

&esp;&esp;乔庄坚持着日日问诊的地点定在院内的亭台，所以春归又让仆妇们将蒋氏掺扶出去，当耐着性子等诊脉结束进行例常的问症时，春归压低着声儿，但拿捏好刚刚能让蒋氏听清的分寸：“我才和她说起她的一双子女的事儿，仍是没有半点反应，看她这样子，要养好病也不知哪年哪月了，但眼看着提刑司的回文不日就会送抵，要那时还没能审清案情，岂不是就要把她送去京城了？”

&esp;&esp;“现在让人烦恼的已经不是蒋氏的病情了。”兰庭叹息一声，似乎不无怜悯的看了一眼呆滞的妇人：“早前我得到消息，吴小郎失足跌入了阳城河，怕是……凶多吉少！”

&esp;&esp;“这怎么会？”春归骇然道：“我刚还跟她说起，吴小郎常去河里捉鱼……”

&esp;&esp;“康哥儿他，康哥儿他怎么了？！”

&esp;&esp;春归话未说完，原本呆呆木木的蒋氏就直往这边扑来，瘦骨嶙峋的一双手紧紧握住了春归的手臂：“我的康哥儿怎么了？你说我的康哥儿怎么了？！”

&esp;&esp;又听身后一声“阿娘”！

&esp;&esp;蒋氏几乎是僵直着身体转过去，她喘着粗气，微微的咪着眼，好容易才看清阳光底下紫薇树旁立着的少年，正是她已经久逾半年未见的儿子，但妇人像仍然不敢置信一般，哆嗦着手，竟是冲她自己脸上重重一个掌掴。

&esp;&esp;“阿娘！”

&esp;&esp;吴云康直扑亭台里，简直就是跌进了母亲的怀抱，而后便是抱头痛哭。

&esp;&esp;失而复得，乍悲乍喜，已经让这个妇人完全不能再伪装痴癔。

&esp;&esp;春归几乎有些不忍听妇人那凄厉得有若鸮哭的声嗓，她转头去看亭子外那一池游鱼，却无法挥去脑子里此刻有如镌凿的“情深不寿”四字，她是真的替吴大贵与蒋氏夫妇遗憾着，纵管他们不能算是神仙眷侣，仅为市井俗尘的田夫蚕妾，但谁说这样男耕女织柴米机杼的情感就不值得羡慕呢？

&esp;&esp;他们没有任何的错责，却遭应了最最惨烈的劫祸，这尘寰里于万众，也许只是一桩遗憾只是一声叹息，谁也不能替代蒋氏正在遭遇的哀痛。

&esp;&esp;她痴癔，兴许并不是全然的伪装，是她当真不想这样清醒着面对了吧。

&esp;&esp;春归是正坐着，把脸转向一侧，一时间也有些出神，当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对时，回过头来，却见她的膝盖旁边，有另一只膝盖抵了过来，非太冒昧威胁的，就那么不轻不重的挨着，好像身边的人看穿了她这时的苦恼，用这小小的不至于唐突的动作，表达安慰。

&esp;&esp;蓦然地就想起当年母亲教导她“男女授受不亲”，可她的父亲却说“人在难过的时候，万言安慰都不如一个怀抱更加值用”。

&esp;&esp;父亲还说“将来春儿有了夫君，可不要学得这样拘泥，当然，别的臭男人的怀抱，那是登徒子想占春儿的便宜，必须报以拳打脚踢”。

&esp;&esp;她那时候听不大懂这些道理，很傻很天真地问：“要是我想占登徒子的便宜呢？”

&esp;&esp;父亲目瞪口呆。

&esp;&esp;母亲万事俱备

&esp;&esp;对于这一疑问，不待渠出提供更新的信息，当春归把她的猜测说出来的时候，兰庭已经给予了肯定。

&esp;&esp;“我真没想到，辉辉也能够仅凭我告诉你的这点子线索，就推论出焦满势为何被牵连进吴家这桩手足残杀案。”兰庭表示惊奇。

&esp;&esp;春归暗忖：我知道的可比你知道的多得多，却晚了这许久才把关节打通，汗颜汗颜，还是大爷您聪明绝顶，小女子甘拜下风。

&esp;&esp;当然这样的心里话是没法说出口的，春归叹息道：“不过现在还没法证实。”

&esp;&esp;“谁说没法子了？”兰庭一挑眉梢：“我耍了一出把戏，动用不少人手，造成吴小郎失足落水的假象，可不仅仅是为了试探蒋氏。”

&esp;&esp;“还有其余目的？”春归刚问出这话，又没忍住赏了额头一拍：“若只是为了试探蒋氏，哪用大废周章，咱们两个一唱一合就足够了。”

&esp;&esp;兰庭：我深深认为“咱们两个一唱一合”八个字可以精简为另外一个成语。

&esp;&esp;他几乎没把心里的想法调侃出口，想想还是忍住了——要娘子误解夫君我是个油滑的人岂非弄巧成绌？

&esp;&esp;只说正事：“华君说过，焦家母子寻了旁人，拐弯抹脚施予财物让他照济吴小郎，我便猜疑焦家母子对吴小郎心存愧疚，这件案子应当另有隐情，而我造成吴小郎失足落水的假象，也正是为了进一步试探焦家众人。”

&esp;&esp;春归恍然大悟：“焦小郎听闻吴小郎出了意外，心急得险些没有冲进河水里，又根本不再计较任何掩饰，公然把吴姑娘接去了自家照料，这就证实了迳勿的猜测，迳勿若趁此时机询问焦小郎，必定能够问得实情！”

&esp;&esp;而后春归又再大悟！

&esp;&esp;兰庭根本没告诉她这些详情，她怎么能一清二楚？

&esp;&esp;心里揣着机密认真辛苦，稍不留意就会露出口实，原本也是，谁也没法子一直保持警醒滴水不漏！

&esp;&esp;好在春归不曾真的“孕傻”，脑子反应极快：“因着与迳勿作赌，我还盯着焦家，故而柴生哥早前也递了消息进来，否则我怎么能这么巧，刚好在二门就堵住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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