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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节（第1页）

&esp;&esp;外面天色渐渐灰暗下来，贺决云顺手推开车内的灯光，好让她视线能看得更清楚一点。

&esp;&esp;橘色的光线照亮车厢，从上方打下，将贺决云原本就硬朗的脸部线条打出阴影，变得更为分明。他唇角噙着一抹微笑，专注地看着前方，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温暖的味道。

&esp;&esp;穹苍歪着脑袋看他，看窗外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暗暗地变化，心里不由想到，多数时候，贺决云与她并不是那么的心有灵犀，但他总是十分敏锐，又十分温柔，所以在需要他的时候，他会变得安全可靠。

&esp;&esp;跟他在一起，心情总是轻飘飘的，好像晒着太阳，有种慵懒又闲适的感觉。

&esp;&esp;穹苍两指夹着虚无的卡片，在他边上刷了一下。

&esp;&esp;“嘀。”

&esp;&esp;贺决云问：“什么卡？”

&esp;&esp;穹苍笑道：“好人卡。”

&esp;&esp;贺决云迅速变脸，无情道：“不收这卡。你给我下去，以后都别回来了。”

&esp;&esp;穹苍：“不。”

&esp;&esp;贺决云忍不忍，还是忍不住，怒斥道：“你信不信我给你开沟里去？啊？你以为我不敢是吧？还好人卡，搞批发都没你发得那么勤。你哪儿搞的买一送一？”

&esp;&esp;穹苍在一旁抖着肩膀忍笑。

&esp;&esp;·

&esp;&esp;等天色黑下来之后，何川舟那边结束审讯，处理完一些文件，终于有了时间，打给穹苍。

&esp;&esp;“喂。”

&esp;&esp;单单这一个字，穹苍就听出了她的疲惫。

&esp;&esp;“怎么了，不顺利？”穹苍开了外放，把手机放到茶几上，问道，“朱彦合招了吗？”

&esp;&esp;“招了。”何川舟语气里带着稍许欣慰，“我们会重新整理资料，对他提起公诉。”

&esp;&esp;贺决云听见动静从书房走出来，端着电脑，坐到边上。

&esp;&esp;“李凌松那边难以攻克？”穹苍不意外地说，“证据并不明确，不能指望他露出马脚，再找找吧。”

&esp;&esp;“他也招了。”何川舟清晰吐出几个字，“他说都是他做的。”

&esp;&esp;贺决云惊呼：“李凌松？”

&esp;&esp;“嗯？”穹苍同样觉得不合常理，一时间感受到的是对结果的怀疑。

&esp;&esp;何川舟说：“你们等等，我先去泡杯咖啡。”

&esp;&esp;何川舟从来没有进行过这样的一次审讯。明明场面很平静，她却有种被压抑的感觉。

&esp;&esp;穹苍从柜子下面翻出纸笔，静静听何川舟总结今天李凌松的供词、

&esp;&esp;“他大可以否认、狡辩，但是他承认了。他给我的感觉没有任何的悔意，不是那种犯罪者目空一切的猖狂。而是仿佛知道一切事情，又独立于外的清醒。”何川舟沉声道，“可是在我刚提起妮妮的时候，他好像真的有一些困惑，仿佛他不记得这件事情。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esp;&esp;穹苍思忖片刻，自言自语地说了句：“一个能将情绪控制得那么冷静的人，为什么会做出风格如何疯狂的策划？”

&esp;&esp;违和，是的，是挥之不去的违和感。

&esp;&esp;李凌松是可以用“实验观察”为理由，去解释自己的任何犯罪行为，然而穹苍找不到他各种行为间的逻辑性。

&esp;&esp;情感缺失，不代表一个人会容易冲动、思想偏激，甚至有可能恰恰相反，这种特性会铸就出一个极度克制、过分冷静的人。同时文化跟修养，也会影响一个人的行为习惯。

&esp;&esp;李凌松作为相关专业领域里的权威人物，彬彬有礼、受人尊重。他用了大半生的时间，去探究人类这个社会群体的特征，将自己融入进去，又是怎么会突然对“摧毁一个人”这种课题感兴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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