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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无相为何要骗她,她去替七煞解除玄束,是他的刻意安排还是顺水推舟?可“伪怒”的话若是假的呢?当真与假摆在眼下,她思来想去,如今只有依靠另一个能与无相的占卜相媲美算命的人来替她辨证其真伪了……她想到且认识的人只有……惰这个人选。当今世上能够有能力替她算命的不出二人——无相、惰。但依靠惰的话……这人情怕是欠得有点大了,况且还会完全暴露自身的弱点无遗。老实说,她能够相信,或者是说在某些方向相信无相,却对惰是戒备且怀疑的,所以这一条想法,注定是很难达成的。虞子婴沉默地思考了一会儿,便听到靠在窗旁的华铘突然问道:“喂,你究竟要去朝渊国做什么?虽然我对你们中原的事情懂得并不多,但这段时间也总听宫里的人说,这是一淌浑水吧,别人都有多远避多远,你怎么偏要自个儿往里跳呢?”虞子婴亦不去计较他那较为笼统的粗鲁称呼,只是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你的智长老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从来知道太多的人都是命不长的吗?”他嘴里总是会时不时冒出智长老说,智长老告戒之类口头话,所以虞子婴近段时间也老爱拿他嘴中的智长老来调侃他。“你……真是,,,我只知道,隐藏太多的狼也总会有露尾巴的时候。”华铘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其中含糊了一段话是用异域语说的,虞子婴即使没听懂,却也知道绝不是什么好话。“你说得对,真是说不假,黑的说不白。”虞子婴感悟了一下他的话,一番咀嚼后,若有所动,竟十分赞同地颔首。看她这雷打不动的面摊德性,气不下,骂不出,打不了,又恨不起,华铘只觉得没劲,干脆靠到一边儿的矮塌之上,枕着双臂仰头一倒,直接闭目会周公去算了。——两支队伍一路相安无事按计划在天黑之前行至浙江西豫,在上游黄河浅滩朝西北跋涉前行,最后驻扎在上坡一处凹坳小石坡靠近水源的林间。罗刹公主的马车内,那道神秘的黑影感觉到队伍停下来,便道:“今天晚上别离开马车。”罗刹公主傻傻地愣了一下,出于对他的信任她没有问为什么,只道:“可是我有话想跟怒哥哥说……”“想死的话,你就尽管出去吧,反正我也拦不住你。”黑影那亦真亦幻的含笑甜腻嗓音透着讽刺与泠漠。“死?你在说什么?”罗刹公主明显没有反应过来。“真是一个蠢货。”黑影低嗤一声,然后低声烦躁地嘟哝一句:“跟她简直无法本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始,你在说什么?刚才你的话究竟什么意思啊?”罗刹公主明显感觉到他话中有话,但凭她笨笨的脑袋肯定勘破不透其中的玄机,她那张心型小脸上一片焦急,便撑着上身想靠近他。“没什么意思。”黑影察觉到她的动作,却刻意侧身避过了她的亲近。明月,朗夜,幽幽月华如水,银光洗练,此时驻守的队伍在外面点着了两排火把,那盛起的熊熊火光透过车窗帘帷,从车内的角度可观有一人斜倚在矮榻上,墨发委地,衣衫铺叠而散乱,仅凭一截剪影便已觉其姿色绝伦蛊惑,连这狭窄而平凡的车厢好似刹那化作一方琼菀福地。罗刹公主眸光一窒,视线似胶一般凝在了他身上,难以移开。“始,你、你饿不饿啊,我让他们、他们送东西进来?”她眸中如瑶池水光泛滥,一荡一荡地,连说话都有些不顺畅,她觉得脸有些发烫,咧嘴露出十二颗牙齿娇憨地一笑。“废话,赶紧让他们多送一些东西上来,晚些估计也顾不上我们的吃食了……”那斜椅的人影闻言一动,像打发一只苍蝇似地朝罗刹公主挥了挥绫罗袖袍。------题外话------静比预想的回来晚了,因为在乡下不习惯被蚊虫咬得过敏,全身长病毒性xx什么的疹,医生说的咱也记不清了,全身痒得不得了,回来得晚又累得很,所以今天码的一章字较少,明天会尽量补上的。☆、杀手刺客一波波月梢,尚余残留似血的霞云渐渐消弥无踪,夜雾袭来,仿佛是一缕披散的寒气把光也阻隔了似的。黑夜降临,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即使是仲夏的夜晚亦有点凉意,朦胧的月光下,天空却并非纯然的黑色,而是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延伸直远处、很远之处。队伍于梧桐稀林向一展平地徐徐停靠,远远能看见黑红与紫蓝旗幡张扬于灰绿林间,两排穿着飞鱼服饰,腰挂锈春刀的锦衣卫,跪在一辆白玉黑檀的车厢内前等候。看见岳帝踏木搀着一名太监的手曳撒而下,统一持刀点头请了一个安,便起身重列方阵于四周,似钉子似地仁立驻防警戒。“今日便在此处扎营,去请宝黛公主过来一趟。”岳帝瞥了一眼副辇马车,整了整因颠簸路途而松散的披鶹衣襟,令一名太监前去唤人,顺便他亦飘远视线,远远瞧了一眼那垒垒黑红人群当中,那一道矗直如塔般魁梧而显著惹眼的黑色镶金边蟒袍的身影。温润毓馥的墨眸掩敛丝丝别有用意的色彩,弯了弯嘴角,便收回了视线。不一会儿功夫,唤人的太监便领着精神不齐,步履松散的“牧晓凤”前来。“皇兄,夜间林子蚊虫多,我在外随便舒展下筋骨,便要入马车内歇着了。”“牧晓凤”一走近,便不耐烦地撅着红艳小嘴,扇了扇脸颊,俏丽大眼圆轱辘地朝四周林间瞄上几眼,满是嫌弃之色。入夜的林间可不比白日能够观赏的多姿多彩,变化多端,夜间基本上只剩一种色调——灰、黑,阴森森地。“陪为兄聊聊,这一趟去了朝渊国,恐怕以后咱们兄妹能够像这样相处的时间便是过一日便少一日了。”牧骊歌伸手扯过她于身边,目光粼粼巡视于她面目五官轮廓,像是一瞬间回忆起许多过往般感叹一声,面露几分黯然失落之色。“皇兄,你怎么了?是我不好……”看见牧骊歌如此真情流露,“牧晓凤”感觉像是一个核咽在喉间,十分不舒服,她收起先前的漫散无聊,上前扯了扯他的华重衣摆,露出一个大咧咧的骄阳笑容:“原本以为你定是烦我了,这才巴不得我赶紧嫁人,如今瞧来,皇兄果真还是舍不得我的吧。”牧骊歌看她故作一脸得意的骄傲模样,脸上郁色一扫,不由得失笑地拍了拍她有肩膀,感慨道:“是啊,有你在啊,宫里宫外到处都是闹腾得慌,可想着,一旦没有你在啊,倒又觉得冷清得紧,你说你啊,离了为兄,以后就得自个儿照顾自个儿,若再闹出个鸡飞狗跳的祸事,为兄恐怕亦是鞭长莫及了。”……就在他们兄妹闲聊之时,四周融起了簇簇火把,灯火杳杳,映衬得四周树影幢幢,若非人多势多,倒觉得像是一片群魔乱舞在黑夜中流动,阴森恐怖。鬼蜮国那厢“音儿妹妹,队伍已扎营停靠了,莫非这马车的一路颠簸不经累,你还想在里面闷着生蘑菇不成?呵呵呵……”车帘子外面一道调笑而爽朗风趣的声音,伴随着夜风杳遥而飘了进来。鬼蜮国的罗刹公主名讳唤肖宝音,肖非非鬼蜮国皇族国姓,肖是外族姓,却因鬼蜮国皇族内并无适龄,血脉又正统的公主,唯有提拔一名忠心功勋王族郡主冠上公主尊号,用于此趟与朝渊国联姻事宜。肖宝音听到怒侯的声音,心头一紧,她虚虚地飞快地瞥了一眼暗处的黑影,咬着下唇深吸一口气,才稳了稳心神,脆声声道:“怒,怒哥哥,我、我有些不舒服,我、我暂时不下马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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