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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仪正这才漫不经心地道：&ldo;你错了，她心里始终无你，正是她让我来杀你的。&rdo;赵璀怔了怔，大声道：&ldo;你以为你好容易求娶到的是个天仙？她不过是个冷血无情且恶毒到底的女人而已。&rdo;张仪正微笑着：&ldo;那又如何？我喜欢并且得到了她。从始至终，你算尽算绝，以父母亲族为代价，忘了礼义廉耻，无情无义，九死一生，也没能得她多顾你一眼。于你她冷血无情恶毒到底，于我，却觉着她有情有义，我与她才是天生一对。至于你么，你可曾听说过癞蛤蟆吃到天鹅ròu的？&rdo;赵璀心底最深处的那丝忿恨自卑怨毒勃然而发，他忍不住尖声道：&ldo;她算什么天鹅？你还不知道吧，她不过是个……&rdo;张仪正突然动了，双脚用力一磕马腹，长枪一撩，狠狠地扎入到赵璀的胸腹之中，一阵剧烈的痛楚和咽喉中汹涌而出的鲜血将赵璀那后半句&ldo;她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前朝余孽而已&rdo;的话迅速湮没。赵璀甚至还没来得及舞动他的那把刀，他不甘心地抱住张仪正的枪杆，将眼睛睁得极大，竭力道：&ldo;她不是许……&rdo;他的话没能说完，只因张仪正还停留在他胸腹之间的那杆枪又迅速搅动了两下，剧烈的疼痛令得他声嘶力竭地大喊了一声，终于从马背上栽了下来。雨水和流走的鲜血迅速将他的体温带走，赵璀蜷缩在泥泞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不明白张仪正为什么不让他把话说完，而他很想很想说完。一只靴子踏在他面前，张仪正用长枪挑起他的下巴，用极低极低的声音道：&ldo;赵四哥，你抬头看着我。&rdo;泡影赵四哥，谁最爱用这样的语气喊他来着？赵璀吃力地抬起头来看向张仪正，因为疼痛与失血，他的脑子有些不清醒，所以听着这熟悉的语气，明明觉得那个答案呼之欲出，他却总是想不起来。张仪正低笑道：&ldo;赵四哥怎地这般快就忘了我？你可是说过要与我做一辈子好兄弟的。瞧瞧，这才两年不到的光景，你就忘了我这个相处了十来年的好兄弟，这可不像是你呀。&rdo;油皮纸灯笼照旧远远地挑着，光线迷离而遥远，雨有些小了，并无风声雷电，天地间只有雨声。赵璀吃力看着张仪正那张俯瞰着他的俊脸，痛苦地道：&ldo;我不明白，我们何曾……&rdo;他何曾有过这样的好兄弟？除却亲兄弟与长乐公主之子肖令，他便只与许氏兄弟以及崔成交往过。张仪正叹息了一声：&ldo;你是忘了我啦。&rdo;他停了停，低声道：&ldo;兄弟，将来等你和樱哥成亲，我给你们做傧相，你想要什么贺礼？我都去给你们弄了来。&rdo;又道：&ldo;你还不知道哥哥？哥哥一直都把你当亲兄弟一样的看待。&rdo;&ldo;兄弟，你放心，等着哥哥，哥哥怎么也要想法子把你救出来……&rdo;这些都是从前二人的私密谈话，张仪正说得越多，赵璀的脸色就越苍白，他怔怔地看着张仪正，露出见了鬼似的表情：&ldo;你，你……&rdo;张仪正微笑着，轻声道：&ldo;赵四哥，你想起来了？我被你骗得好惨呢，好容易才活过来，不杀了你怎对得起我自己？你说这是不是两生两世的仇怨？&rdo;赵璀陡然转头，以不正常的速度敏捷地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快爬去‐‐那一边停着的马车上坐着个人，虽然杀气腾腾的，但看起来比较正常，那一盏灯看上去也比较有热气。张仪正往前一步，踩在他的手背上，将长枪顶住他的后颈，淡淡地道：&ldo;怕了？当初做那亏心事的时候怎么不怕？有没有做过噩梦？&rdo;赵璀又痛又怕，恐惧绝望到了极致，他声嘶力竭地喊道：&ldo;冤有头债有主，不是我的错，都是他们兄妹，你要找就去找许扶……&rdo;他觉着他是拼尽了全力大喊，却听到自己的声音比雨声大不过多少。&ldo;我们自有我们的冤仇，倒是你，见色忘义，骗得我好苦，我不找你又要找谁？&rdo;张仪正在赵璀的手背上用力碾了又碾，赵璀听到自己的手骨生生破裂，他痛得想打滚，却丝毫没有力气，便只能匍匐在泥泞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低声哀求：&ldo;是我错了，我错了……&rdo;张仪正冷淡地道：&ldo;还想不想活？&rdo;赵璀不想死，从前他没死过那一次之前他以为自己不怕死，但当好容易死里逃生之后，他才发现其实死是这世上最不容易的事情，身体的剧痛和突如其来的恐惧彻底将他的意志力打击到崩溃，他飞快地回答：&ldo;想……&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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